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只是现在，即使尤森主动询问，话到了嘴边，她也说不出口。

余芝芝低头，心中有些无措。

尤森并不催促。

许久后。

余芝芝慢慢抬起头，“森森，你可以……送我离开吗？”

她有些紧张的捏住裙角。

甚至，不敢看人鱼少年的眼睛。

“可以。”尤森应下。

余芝芝微愕，她再一次看向他，却发现，人鱼少年的眼睛红了一圈。

一旁，黑衣执事心头微涩。

他看着自家的殿下，恐怕也只有这位兔族小姐，能够轻而易举调动殿下的情绪了。

明明那么害怕失去……

却还是要答应她。

要亲自送她走。

余芝芝的眼睛也跟着红了：“森森，你别哭……”

她最害怕看到森森哭了。

那样会让她觉得好难过……

就像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很不好，总惹森森哭。

“明天，在天亮之前，你去甲板上。我会想办法送你走。”说着，尤森的手掌挡住了摄像头，余芝芝的视频画面上显示出一片黑暗。

鲨鱼的反应很快。

他得想办法，多弄出几条路线来，分散他的追踪。

“……好。”余芝芝揉了揉眼角，她向后靠在床背上，蜷缩起双腿。

离别前夕，沉默相对。

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最后，一直到通讯器断了线。

尤森单手盖住双眼，他难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黑衣执事轻轻地叹了一声：“殿下，其实你可以挽留她的。哪怕只是暂时留下来，你说的话，芝芝小姐一定会考虑。”

他能感受到，芝芝小姐也很在乎殿下的感受。

“不了……”

尤森的声音轻颤，他沉沉的吸气，感觉到心脏的抽疼：“她……很害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尤森能看到她脸上的恐惧与慌张。

他当然可以哭着挽留，让她犹豫，让她心疼。

或者，像父亲对母亲那样，使用强制手段。

——那不是尤森想要的。

更何况……

尤森的语气染上一丝不甘：“不是只有路易斯才在乎她的想法。他能做的，我一样可以。”

现在的深海，让小兔子恐慌。

那么便不强留。

尤森的右手慢慢摊开，他低头，看着手心汇聚的一抹寒气，逐渐冻结城冰：“总有一天，我要让深海帝国变成她喜欢的样子。让她发自内心的想要留下来。”

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要尽快达到第六阶。

冰川第六阶，与小兔子绑定。

灵魂共振以后，便可以时时刻刻守护她。

司祈原本想要请芝芝小姐用膳，他在门口，似乎听到轻微的啜泣声。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又慢慢放下。

他去向神赫大人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