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经落座,起筷子准备用饭。丑童还眼睛不眨地盯着菜看特别道香炸肥鲊,色泽金黄,必然酥脆,其所散发着的阵阵诱人鲜香最勾人流口水。
所谓‘肥鲊’,说白了就大而厚的咸鱼。咸鱼虽不如活鱼新鲜,但也有其独特味美之处。要把咸鱼做出绝等好味儿,就一种功夫活儿了。安平成内李九娘家的香炸肥鲊特别有名。她家的肥鲊比活鱼都好吃,味儿不腥,有嚼头,略有些咸,但就着烧饼吃,喝着略带甜味的南瓜粥正好。
韩琦买的必然就李九娘家的鲊脯。
想不他在安平呆过多长时间,却对安平城内的美食如此了解了,一来就选极品的吃。
韩琦睨一眼丑童,便夹了一块炸肥鲊品尝,随即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听得人更馋了。
韩琦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丑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时不时地瞄着着桌上的炸肥鲊。
韩琦夹起一块最大的肥鲊,在丑童艳羡的目光下,送丑童的嘴边。
丑童惊讶地看着韩琦,用受宠若惊的眼神看着韩琦,语气磕磕巴巴地问:“客官——”
“见你想吃,便喂你。”韩琦目光温柔,语气更温柔,示意她快张嘴。
“嗐,被发了。”
崔桃遗憾地叹一声,随即就毫不犹豫地把韩琦的‘投喂’吃进嘴。
块肥鲊比较大,崔桃不顾形象地一口吞,填满了嘴,崔桃就鼓着右腮咀嚼着。
“起初挺像,几乎有破绽。”韩琦夸赞道。
崔桃便拿了一个烧饼塞嘴里一口,毕竟咸鱼,必须要就着主食吃,不然容易齁着。
“六郎在什么时候发的?”
如果在她盯着香炸肥鲊的时候被发,倒在意料之中。
“初见你就有所怀疑。”韩琦道。
崔桃愣了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精心伪装过的脸,多数地方靠化妆,鼻头里她特意加了粘皮给贴大了,导致整张脸的比例失调,丑得颇有特色。
“哪里有破绽?”
“眼睛,清澈机敏,你独有。”
崔桃总结经验道,“我回头尽量眯着眼。”
敌人狡猾,还难保何时会有内鬼,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精神,崔桃才会样突然来找韩琦,就为了测试自己的伪装水平。如果能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蒙骗过了的话,自然以逃过敌人的眼睛,便敌人聪了也不怕。
“回头我给自己安排个身份,咱们半路假装奇遇,六郎再收留我,然后带着我一起去泉州。”
崔桃跟韩琦商议了具体细节之后,就跟他告辞。她在赶快回去准备,天就以启程了。
“倒也不必太急,即便桩事的幕后之人真赵宗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时机还不成熟,否则他不会般大费周章地想要麻痹拉拢我。”韩琦揣度道。
“种事情说不好,赵宗清的性子最个琢磨不透的。他在汴京时,瞧着倒像斯文人。当初在安平边的道观,我第一次见他,他不副样子,很有痞气。如果不因为脸一样,感觉完像另一个人。
我为此曾派人暗中去安平边的道观问询了情况,道观里有一名道士透露,双福道长以前在观内就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有人见过他学住持走路说话,像极了,只看背影根本分不清。”
听完崔桃的解释,韩琦蹙眉道:“却不知他本性如此,还故意如此?若前者,倒还好对付一些;若后者,便有些怕了。”
“我们尽快去泉州把天机阁边的麻烦解决掉,最好能找关键证据指证他。如今我们一点证据都有,最多只能说嫌疑人,有太多不确定。”
韩琦眯起眼睛,嗤一声,“不仅大费周折牺牲红衣、潘氏么多人,还要算计了你的命来激发我的愤怒。些子他频繁找我,令我满脑子想的都世道不公,必要为你报仇!”
“六郎才华非凡,又位居开封府推官,被他看中不奇怪,紧要的他要利用六郎做什么事。以前他一直藏在暗处,我们比较被动,如今我们趁机出招,由转暗,但愿能尽快勘破。”
崔桃走后,韩琦在衣柜里发了一套崭新做好的衣裳,翠竹纹样,玉涡色,太过衬他的脸了,只穿给她看比较好。
次,二人便分别启程前往泉州。
三后,崔桃便以‘丑童’的身份身,在半路偶遇韩琦,顺势就留在了韩琦身边。
月余,二人便抵达了泉州。
韩琦回泉州的第一件事,自然该登自己的长兄家,探望亲生母亲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