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说话的是八仙楼厮波何安,次婚宴的茶酒招待都由他来负责。何安此话一出,立刻召来一群人起哄。
本来大家期待着韩大才会以何等犀利诗句来答拦门诗,却不想韩琦张就两个字。
“多少?”
“可不能少了,我们么多人呢!”
众人再度起哄。
韩琦使眼色给张昌和王钊,人随即从马背上一人扛下来一袋钱。
“诸位,先先得!”王钊和张昌也聪明,拖着袋旁侧,绝不挡路。
众人见状顿时哄抢起来,等他们一个个揣满钱袋的时候,反应过来想新娘,却发现人早就进去了。虽然他们个个得了钱,但莫名有一种亏大了的感觉!
过了中门,跨过马鞍,在两名亲信女使的搀扶下,崔桃入屋内坐于床上,称之‘坐床富贵’。
韩琦随后而至,人便行拜礼,按例先拜家庙,因没有就省了,改拜天地,另还拜过胡氏,接着就夫妻交拜,撒帐、合髻和合卺。
等所有步骤都结束之后,崔桃还挺累的,也不是她体力不好,主是整个过程下来叫人提着心思,小心翼翼,就容易有紧张过头。以至于她跟韩琦饮合卺酒的时候,只觉得渴酒当水喝了一大,招致韩琦一直在她。
本来俩人凑近喝合卺酒的时候气氛便有些暧昧,会儿新房内的人都退下去了,喝过酒的崔桃还有些脸红,身发热,便更觉得氛围热辣起来。
“太后和官家也来了。”韩琦从上下细细打量崔桃的衣着,掩不住眼中的惊艳之色。他拉住崔桃的手,在床边坐下来。
“啊——”
“怎么了?”韩琦忙问。
崔桃起身,撒满床的五色同心花果拨弄干净了,省得些东西再硌人。韩琦一动不动,一直在旁坐着。
“唔,你怎么不帮忙?”崔桃顺手剥了两颗果放嘴里吃,见韩琦跟高僧入定一般,就去推了他一下。
韩琦回神儿,顺势拉住崔桃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娘美艳不可方物。”
崔桃开心地在韩琦怀里蹭了一下,“对了,刚说官家和太后来了,可有好生招待?”
“没有,今日心中难有别人,只有娘。”韩琦凝崔桃的眼神越加专注。
崔桃忙追问:“那六郎可怠慢了官家和太后不曾?”
“他们本就图的不是见我们,一树桃花,一壶好酒,闹中取静地凑个热闹,便不算怠慢了。”
韩琦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崔桃的脸颊,声音低低地问她,是不是还在他们的新婚之夜谈别人。
崔桃时候注意韩琦热烈的目光了,才刚他连床铺都不收拾,还以他累得没那方面的兴致了,或者害羞所以不会动了。
如今知道他不是那般,崔桃偏就故意装糊涂地问他:“那六郎想谈什么?”
“还叫六郎?”韩琦说话时刻意压低嗓音,温润中伴着低哑的磁性,犹如靡靡勾魂的魔音,令人甘愿其摆布。
“夫君。”
“乖。”
韩琦捧住崔桃精致的脸蛋,便俯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轻咬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头探了进去。明明动作极尽温柔,却像有预谋地进行每一步,在崔桃不及反应时,便被摄取了她所有的呼吸。
一场吻下来,崔桃脸红心跳,气息紊乱。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崔桃脸热了。
崔桃没有想,平日里起来文绉绉温润至极的人,令她一度质疑会在新婚之夜因太害羞没办事的人,么放得开。
起初第一次,如星星之火,极尽温柔,也有生涩地探索。但接下来便呈燎原之势,越烧越旺。当然也可比喻成憋久了终于决堤的洪水,奔腾不息。
对于爱美食的崔桃而言,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她现在状态的话,那就是像极了最案板上的鱼,被翻来翻去,酱酱酿酿。
次日清晨,崔桃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醒来,眼睛还迷迷糊糊的没睁开,便先哑着嗓叹了一声渴,随即便有温茶送她嘴边。
崔桃着已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韩琦,正想问他昨晚是不是采阴补阳了,就门外的丫鬟们可起了没有。
给胡氏敬茶之后,崔桃收了胡氏赏赐的礼物,便想着跟胡氏多聊几句,不想胡氏揉着头叹乏了,就打发走了崔桃和韩琦。
人便去逛桃园,如今桃花开得正好,风一吹粉色的花瓣飞扬,如下了桃花雨一般。园中凉亭内,果点酒菜早就备齐了,随他们夫妻小酌。
崔桃尝些下酒的小菜里有胡氏和方厨娘的手艺,便知道胡氏疼她,更想他们小夫妻多处,才不打扰。
韩琦在桃花树下崔桃舞剑,崔桃便想起自己也是会弹琴的人,便应景弹了一曲。恰如是‘宜言饮酒,与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神仙眷侣的日也不过如此了。
晚饭前,崔桃先回了寝房。在靠近床榻的时候,她猛然抽了两下鼻,闻有异味儿,顺着味道她一路找床下,翻出了王四娘之前放置的两个药枕。她枕头一拆开,两眼里面的药材,崔桃就知道是何作用了。
顺嘴骂了一番王四娘之后,就命人扔了枕头,崔桃也算明白了何昨晚韩琦有那般虎狼之势,八成是药枕闹得。
是夜,韩琦温柔地抱住了崔桃,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崔桃心里琢磨着回肯定正常了。
熄灯之后——
“娘可还喜欢叫大人?”
来跟药枕没干系!
崔桃随即就咬了一韩琦的耳朵,趴在韩琦的身上逼问:“老实交代,夫君在婚前了多少不该的书?”
“也没多少,富五车,至少五车吧。”
“韩稚圭,你失忆吧!”
崔桃晓得韩琦的记性好,若了五车,那所汲取的‘知识’可谓是当广泛和丰富了。
老司机崔桃此时此刻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韩琦以崔桃不喜欢的提议,正跟她赔错,就崔桃发话了。
“总之大人个是我先想的,你不许抢。”说完,崔桃便凑韩琦耳边,声音绵绵软糯地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喊着大人,蚀骨销魂般地酥了他的心,了他的命。
红帐翻滚,久不停歇。
崔桃在沐浴之后,由着韩琦给她梳头。
着铜镜里韩琦俊朗的脸庞,崔桃终于还是决定问明白:“夫君婚前害羞,怎么婚后却不是了?”
韩琦手抚着崔桃乌黑的长发,轻笑:“娘以那是害羞?”
“那是什么?”崔桃不解。
“是隐忍……不发作。”
崔桃瞬间明白了所有。
原来是怕忍不住,所以忍着不动,起来像害羞而已。可怜她之前一直觉得韩琦在害羞,乐此不彼地逗他,也就难怪他新婚之夜会那般‘反扑’了。如此总结下来,好像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有男人会对心悦的女人坐怀不乱。”韩琦从身后抱住崔桃,在她脸颊上亲了一,“所以,终于娶回家,可以了呢。”
可以,很可以!
崔桃默默在心里盖章认定,但没说出来,就怕说出来某人更爱表现了。
婚后第三日,俩人备好回门礼,便动身前往安平崔家。
此前了方便出嫁,崔老太太和小马氏等人便来汴京崔桃的住处给崔桃送嫁,之后他们便回了安平。
如今崔家一大家人终于等来了新婚小夫妻的回门,高高兴兴地迎接,置办丰盛酒宴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