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嗳,会不会是他已经有别人了?别怪我说实话刺激你,你大她十岁呢,还肤黑体壮的,性子泼辣,而大多男人呢都免不了俗,更喜欢肤白娇嫩水灵灵的小娘子。”
王四娘被崔桃这话刺激得又大哭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要我说你寨子里的那些兄弟们也无情无义,不大服你管着,必也有意向追随于他,他才敢那般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
崔桃挑拨完了王四娘和王大发的关系,继续挑拨了王四娘跟寨子里兄弟们间的关系,再给王四娘会心一击。
“若换做是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他们既然不想让我好过,送我去死,我也会送他们上西天。谁怕谁啊,大不了一起去死!何苦为了保这群狼心狗肺东西,让自己再受刑罚之苦?”
王四娘听了崔桃的话,瞳孔紧缩了下。这时来了衙役,便要押走王四娘。
王四娘忍痛爬起身,两腿挪动的时候就扯着臀上的伤剧烈作疼,她恨得眼泪一直掉,越发觉得崔桃所言有理。
上了公堂后,不及韩琦质询,王四娘便主动供出了鬼槐寨所在的位置,人数有多少,人马驻守情况。这些信息给府衙剿匪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王四娘因此也获得了减刑。
崔桃在牢里跟萍儿单独呆了没多久,狱卒李才就来叫她。
缩在角落里的萍儿见崔桃要走,突然出声:“你在骗她,你想拿了王四娘的事儿立功,离开大牢!”
崔桃看都没看萍儿一眼,直接离开了大牢。她可没空搭理小白痴,她还急去吃她丰富盛大的午饭呢。
七拐八弯之后,李才将崔桃带到了一间旧房舍内,屋内的布置很简单,旧木床,一张破的掉漆的桌子,和一张翘起皮的席子,还有个洗脸盆。总体来说,生活必需品有了,正经比牢房的物件多了好几样呢,而且是独间,有一扇朝南的窗户。最难得是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干净的,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这院子里的都是杂物房,你这间原本是装死囚遗物的,如今特意给你收拾出来了。隔壁东墙那边就是尸房,冤死的人太多,听说晚上常有厉鬼索命。
你就老实地在这呆着,哪儿都不能去,仍算是坐牢,门窗会锁着,我和另一位兄弟负责看守你。还有,这一片的高墙往外围都重兵把手,总之逃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别有妄想。”
李才知道崔桃聪明机灵,所以这会儿特意警告崔桃,最好不要干出越狱这等蠢事。一旦越狱,不论其原本的案子轻重如何,必当场诛杀。
“既然不可能逃出去,怎就不能让我开个窗,去外头的小院走走呢?”崔桃张望着窗外。
“不行就是不行。”李才话音落了,外头就传来李远的声音。
李远提着食盒笑着走进来,召唤崔桃道:“今天中午崔娘子可以大吃特吃了。你点的那些菜有些多,我擅自做主替你请示韩推官,分几顿来吃,这样你不仅能多吃几顿不重样,还吃饱吃好不浪费啊。”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太感谢李大哥了。”
崔桃高兴地搓搓手在席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李远从食盒里端出香喷喷的百味羹,还有缸炉烧饼,表皮焦黄焦黄的,一看就知道很脆。
开封扣碗有六种,三荤三素,有莲菜、茄子、素丸子、鸡块等。
要说最美的当属那颜色棕红肥瘦相间的坛子肉了,先过油炸,让肉的表皮酥香的同时能煸出去一部分油去,再用撒上香料酱油等物,用蒸笼蒸透,不仅将佐料的味道蒸入肉里头去,又会把一部分油蒸出来。咬起来软嫩弹牙,嘴角还会流油,偏只觉得香,不觉得腻,再配一口百味羹,吃上一大口缸炉烧饼,绝美!
最后就算吃太多,真腻了,那还有解腻的杏仁茶……总之这顿饭,给多少个韩推官都不换。
崔桃在屋里吃着,李远则带着他二弟在外头等着。
李才年十八,做狱卒不到一年,人虽年轻,却是个行事沉稳又刻板的。
他冷着一张脸,十分不解地质问李远:“大哥为何对她如此好?别忘了,她是个囚犯,作恶的。”
“她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就瞧她那样儿,像坏人么?”
“坏人可不会写在脸上,前几日刚砍头那个杀人犯,长得也挺老实,连续奸杀了六名女子。大哥做衙役比我年头多,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李才依旧板着脸道。
“就是做的年头多,我才能感觉出来她不像坏人。再说若不是她出主意,你大嫂的豆腐生意能这么好?你大哥我的身体现在能这么利索?再怎么样,也得等她定罪了再说。不过你谨慎些也没错,只管尽职尽责看管好她就是。”李远嘱咐道。
李才依旧一脸不爽,“我看她不无辜,韩推官定然也这么觉得,才会派人去徐州调查她的身份,且等着瞧好了。”
四日后,派往徐州调查的衙役回来了。
他刚抵达开封府,就匆匆向韩琦禀报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