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为天之骄子，同样体会过那种不管我悟了什么反正都没用了的绝望心绪，孔宣其实是很能理解云霄的。

感同身受，锥心之痛，甚至于，孔宣轻轻俯下身去，以唇尖轻轻点了点云霄的额头：“我明白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就是，天无绝人之路，截教也讲截取一线生机啊。”

“我知道。”云霄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搭理这个操蛋的世界，只是伸臂去搂孔宣，闭着眼睛去够孔宣亲完了额头之后的嘴唇。

而脸颊绯红，艳若云霞，也不知此时是真是幻。

孔宣看得心动，喉咙里有点干涩，去亲吻云霄双唇。

本是要一触即分，但碰到的那一瞬间才知道香甜勾人，忍不住来了一口，再来一口，唇齿相接，乃至水乳交融。

有女童捧着茶水过来然后害羞地在前院止步。

有月儿看着这一幕觉得难为情于是躲到了云彩之后。

也有孔宣沉静的劝解：“其实咱们悟道为的不是天道承认，修为增长什么的有固然很好，没有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咱们自己明天道运转，知日月更替，我心自明，得大自在。既然知道自己悟的是对的，管他什么天道认可不认可，赐不赐一个顿悟呢？”

——月下谈心讲微积分，老纯阳了。

“我何尝不知。”还能听到云霄温柔的答复，“不过是偶有遗憾，所谓天庭正神，既无自由，也无逍遥，神魂不完整连死都死不痛快，比孤魂野鬼也强不到哪里去，

再连悟道之后的认可都没了，很多时候……不，是绝大多数时候，都很挫败。”

——关键还能遇上个真愿意和你讲微积分的女朋友不得不说也是缘分：）

“谁稀罕天道的认可，被它欺负这许多年，还指着它的认可不认可，明摆着由他搓圆捏扁岂不委屈。”孔宣便与云霄咬耳朵，“我认可，我喜欢，不就好了？”

云霄嗔怪地偏头看孔宣一眼，再躺平了看天穹之上星光璀璨，没有说话。

只是柔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与孔宣十指相扣。

然后，眨了眨挺翘的睫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阿云。”孔宣道，“我们终究是要一起想法子反了这天道的。”

“嗯。”云霄柔柔的回答响在孔宣耳侧。

“我们都不知道前路……是从此一番坦途，逍遥自在，还是说罪大恶极，斩妖台上八百鞭后尸骨无存魂魄还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孔宣的声音带了种让人相信的坚定，“我无法向你许诺一定成功，但我许诺，如果成了，我与你双宿双栖，如果败了，我与你同生共死。”

“好。”云霄没多话，只是在孔宣感应之中，能觉察出云霄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

……

……

……

在昊天手里没有封神榜的日子里，天庭诸神的日子相当好过，对于云霄来说，便是既没有那个挑战人人生观的“真命天子投生在个铁定会滑胎的妇人肚子里但是你得把人家保下来”的任务，也没有挑刺的“这个妇人生孩子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导致计划生育的数量对不上实际情况”之类的智障要求。

她安安心心下得凡尘来，轻松干完了属于感应随时仙姑的工作，针对地解决了几个当地送子娘娘庙里的合理要求，又嘱咐过了庙祝接下来工作的开展办法，一堆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之后又往下一个城市去，查完一个小国家一共也就耗了三日不到。

而三日后，在再三确定了身上没有别人探测她的什么法术，没有什么玄光镜之类在盯着她的情况下，她还是老办法，留了个分.身在送子娘娘庙里安寝，真身和孔宣一道，飘飘然到了不死火山。

当然……如

果不是孔宣拍胸脯保证面前的山下面真的有滚烫的岩浆，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火山的话……

云霄：这就真的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土坡啊，怎么就是传说中的著名死地不死火山了？

由此可见，元凤镇守一地，到底把这地方安排得有多明明白白。

而孔宣就在那个小土坡面前，微微躬身，道：“母亲，孩儿来看你了。”

风过，鸟过，无痕。

好久，山里才了一个威严的女声出来：“带媳妇儿来了？还是带儿子来了？你那儿子天道给我说是个秃毛的，我可不愿意认，也不想见，罢了吧。”

孔宣的表情很快就尴尬了起来：“母亲……”

“你倒是说啊。”这是坚持的元凤。

“……带的媳妇儿。”这是妥协的孔宣。

“那就好。”元凤舒服了，“进来吧。”

然后，孔宣面前，就多了个能供他和云霄进去的空间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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