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摇滚震得人心口发颤,恩禾刚开始不太会跳,胡乱蹦跶了一会,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种地方宋越川一向禁止她来,就连以前去地下拳场,也是贺子羡偷偷带她去的。
跳了几分钟,恩禾觉得耳朵不舒服,跟好友打了声招呼,慢慢穿过人群回去。
还没走出舞池,恩禾感觉身后有人撞了一下,她一开始没注意,以为是对方不小心,直到那人又撞了一下,手掌摸蹭过她的肩膀。
恩禾身体一僵,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冷着脸回头,便看到一张满谄媚堆笑,陌生油腻的脸。
“小妹妹,要不要一块玩?”
年轻男子头顶黄毛,黑色的骷髅短袖,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杀马特项链,目光露骨又直白地从恩禾的胸口扫到她那两条白皙笔直的腿,眼睛都看直了。
“你别碰我!”
恩禾只觉得一阵恶寒,她拧眉出声警告。
见黄毛男停住,她转身加快步子,往前走,想尽快离开这。
她脚步一动,身后的男人也不慌不忙地跟上来,似乎看准了她周围没人,那只咸猪手又开始朝恩禾肩膀上蹭。
恩禾忍无可忍,正准备对猥琐男动手,人群中忽然伸出一只手,精准地箍住黄毛男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向后折去。
黄毛男疼得叫出声,嘴巴张大,脸涨得通红。
面前多了一道颀长瘦高的身影,恩禾看到眼前这身熟悉的黑色西服,抬头的一瞬,黑白分明的眼眸睁大睁圆,就跟见了鬼似的。
宋越川站在鱼龙混杂的人群之中,清眉黑目,周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恩禾愣在原地,神情慌乱,不知所措。
宋越川的表情没有任何缓和,箍着那人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收紧,冷白的手背布着青筋,力气大得似要捏碎男人的骨头。
“你他妈谁啊!”
“放、放开老子!”
黄毛男嘴角抽搐,面目已经扭曲,说话都不利索。
宋越川睨了恩禾一眼,无波无澜地收回目光。
恩禾看着宋越川一脸阴郁地将黄毛男拖拽出舞池,狠戾地抵在吧台上。
那人的脑袋猛地磕向大理石台面,嘴上却还在骂骂咧咧。
两人的纠缠引起不小的动静,周围不少人循声望过去。
就在恩禾以为宋越川会收手时,却看到他随手捞起台子上的啤酒瓶,对准黄毛男的脑袋直接砸下去。
“砰”的一声,啤酒瓶碎成稀巴烂,清黄的液体和玻璃渣溅得满地都是。
周遭仿佛静了一瞬,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恩禾看着,愣在原地。
黄毛男没了挣扎,额头冒血,身体软趴趴的贴着吧台滑落在地上。
宋越川眼睫低垂,眼底的狠戾还没消,站在那让人莫名觉得后怕。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恩禾担心宋越川还会继续,她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角。
“越川哥哥。”
她的声音很小,软绵绵的,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
宋越川垂眸扫过她的超短裙,一声不吭揪着恩禾肩膀的衣服,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一路把她从人群中拽出来。
恩禾踉跄了一下,像只毫无反击之力的小鸡崽,就快被人悬空拎起来。
这样的宋越川很陌生,周身沉寂,沉默得让人害怕。
宋越川将人丢在角落一处没人的雅座。
察觉到宋越川眉眼间翻涌克制的风雨,恩禾一瞬间怂了。
她不安地抠手,神情怯怯地仰着脑袋看他。
宋越川目光平静,嘴皮子轻掀,“站好。”
恩禾抿唇,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学生,很听话的挺直了腰杆,两只手紧贴大腿两侧,标准的军姿,还是高一军训的时候教官教的。
宋越川垂眸扫了眼恩禾的短t,还有这条刺眼睛的超短裙,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给她买的。
面前的女孩才16,长发披散在肩膀,遮住莹白的耳朵,如今这副扮相,跟在学校完全不同。
宋越川以前没养过小孩,恩禾是第一个,他甚至担心,好好一姑娘会被他养歪。
恩禾最擅长装无辜,此时眨巴着眼看他,微抿着唇,试图感化宋越川,放她一马。
这一回,面前的男人显然不吃她这套。
宋越川扫她一眼,拿出手机打电话。
恩禾叹了口气,心里斟酌待会该怎么跟他解释。
宋越川:“把我衣服拿下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说了什么,宋越川看向恩禾,轻哼了声:“她皮厚,耐打。”
恩禾:“?”
见宋越川收回手机,恩禾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想打我?”
她犯得错多了,他哪回不是吓唬吓唬,根本就没动过手。
宋越川没空跟这丫头耍嘴皮子,他抬手,捏着女孩的耳朵,惩罚性的拽了拽。
“苏恩禾,这就是你的面壁思过?”
恩禾很没面子,被拽得摇头晃脑。
她眼睛睁大,小声辩驳:“我很认真地面壁思过了,田阿姨可以给我作证。”
整整一周时间,恩禾安分守己,读书练字陶冶情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惜赶上宋越川出差,他根本没看见。
宋越川被这丫头气笑,他出差回来第一天,就撞见她在这蹦迪,还被猥琐男纠缠,要是一切没这么巧,她是不是被欺负了,回去也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