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别人虐待你你都不敢自己上去杠,光跟原主诉苦有什么用?
裴尘翊见沈晚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说动,弯下高大的身躯往沈晚面前凑。
沈晚寒毛一竖,直接用力推开他,无视他那英俊深邃脸上露出的受伤表情,说道:“裴尘翊,别叫我晚晚!我再说一遍,你不配!婚书你们家仆人已经拿回去,从今以后,我们俩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裴尘翊蹙眉,眉眼间全是不解:“晚……”
他刚想喊晚晚,却突然身躯僵住。
沈晚冷冷瞥他,也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不想再跟他纠缠:“我话已至此,言之已尽,你好自为之。”说完,决绝离去。
裴尘翊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凝着沈晚窈窕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放松下来。
他面色铁青地掏出丝绢擦拭发丝,只见上面不知何时落下鸟屎。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不如前一天还为嫁他做侍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沈晚,怎么一夜之间,就性格大变?
回到府中,顶替赵侍工作的侍童赵五见他回来,兴高采烈地问:“少爷找完沈晚姑娘了?”
裴尘翊:“嗯。”
赵五不会看脸色,雪上加霜地问:“那沈晚姑娘一定同意不退婚了?她那么爱少爷,少爷出马,肯定手到擒来。”
裴尘翊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赵武自以为自己猜中,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耶,我就知道少爷一定能成功。”
裴尘翊眉心紧紧蹙起,裴夫人的话犹在耳边。若是没将沈晚娶回来,她就可以借题发挥名正言顺地阻拦自己离家拜师了。
这门婚事他一定要挽回来!
……
沈晚对裴尘翊那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在天道的帮助下,她快乐而轻松地打扫铺面,开始快乐地吆喝,跟路过的行人推销他们家的香料。
沈父制作的香料其实品质够高,香味独特,前几年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顾客。
可沈父生性寡言,不喜吆喝,他平日不收拾店铺也就算了,眼见客户上门他也不去欢迎,有时候还摆着一张臭脸,搞得跟顾客之间的很紧张。
顾客心想:我是来消费的,不是来受气的,你摆张臭脸算什么意思,香料调得再好我也不稀罕!
一来二去,门庭罗雀。
沈晚性格可不像沈父,她孤儿出生,福利院长大,从小最会看人眼色。在进娱乐圈之前,也曾找过几份推销商品的兼职,因此推销香料对她来说完全是小事情。
顾客不进门,她就主动出击,拉着路过行人的衣袖就开始星星眼夸赞。
“这位夫人,像您这样雍容华贵拥有无边美貌的人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吗?我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将贵气和美艳结合得如此巧妙,简直像是春天沾着露珠绽放的牡丹,像是夏日微风拂过的红荷,像是秋天漫山火红的枫叶,是别人无法拥有的惊艳和美貌,简直跟我们特制研发华帏凤翥香料一样让人难忘。”
“啊呀呀,我眼前的这位青年是谁?长得也太英俊潇洒仪表不凡了吧?这真的是会出现在我们无极城的颜值,而不是蓬莱仙宗那些仙门的神仙吗?妙篆香清冽淡雅,您也清冽淡雅。”
……
作为沈·前当红小花·被赞达人·晚,沈晚拥有着丰富的被吹彩虹屁经历,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因此此时夸起路人来一套接着一套,脸上的笑容温暖而优雅,说出的话真挚而诚恳,一双明眸更是如繁星般闪耀动人。
被她拉住的路人们何时受过这么明艳动人的大美人真挚的赞美,瞬间都被她热诚的话语和惊人的美貌所打动,向来沉寂波澜不惊的心在她开口的瞬间就如小鹿般怦怦直跳,脸颊发红,心神荡漾。
“不就是香料吗?买!”
“赞美不赞美无所谓,我主要是喜欢你家的香料。”
“店家,我再买一盒,你能再夸我一句吗?”
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铺子里摆出在柜台的香料销售一空。就连天道也忍不住感叹道: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我的话根本不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样人美心善的小姐,想来从小就受尽众人的夸赞,沐浴着赞赏的荣光,早已见过大风大浪,又岂是我天道区区几句话所能打动?】
沈晚:“……你别学我说话!”
天道知她是害羞,便笑着没有再开口。
傍晚收工的时候,一直冷着脸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沈父忍不住开口:“你明天别来了。”
“啊?”沈晚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沈父。“为什么,我卖的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沈父幽幽道,“再让你吆喝下去,店都要空了。”
香料本就是暴利,沈父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冷着一张脸赚的钱都够沈家一家三口吃喝,更别说沈晚这么热情地推销一天。
沈晚盯着沈父腰间鼓囊囊的钱袋,问:“不好吗?”卖出去就是在赚钱!她要给沈父沈母攒养老钱!
沈父竟然叹口气道:“调香料这件事,很辛苦也很麻烦,我不想太辛苦。”
沈晚盯着缩在一旁想偷懒的小老头,鼓起嘴不说话。
沉默一会,沈晚开口道:“要不你教我吧,以后我来调。”
沈父瞥她一眼:“你想学?”
“嗯。”沈晚重重点头。
她还要攒钱给沈父沈母养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跟在沈父后面学习调制香料接手家里的香料生意赚钱,再合适不过。
沈父吓唬她道:“调香很辛苦的。”
沈晚道:“我不怕辛苦。”
沈父垂下眸笑笑,半晌才抬起头:“好吧,既然你想学,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其实本来以你之前的状态,我都不打算将调香术传授给你。不过看在你今天的表现上,我就相信你一回。从今天起,你就正式向我拜师,我传授你我们岐山一脉最正宗的调香术。”
岐山?那不是原著小说里早已湮灭的隐世家族中的一支吗?
难道他们家其实不是普通家庭……
沈晚望着沈父目瞪口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拿的好像并不只是替身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