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再次响起，殷星舒立刻滚落到沙发后面，算了，顾不得那么多，暗处有没有人他来不及探究，面前就有一个想要他命的。

从地上爬起来后，谭宏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他跌跌撞撞又朝着殷星舒开了一枪，没打准，他不打算停手，绕过沙发又开了好几枪。

因为手臂上的肉被啃食，准头不算太好，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殷星舒的右手，殷星舒手中的藏刀脱手摔落在地，他面色微变，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捡刀，紧跟着又是两颗子弹打来，把殷星舒逼退。

捂着流血的手臂，殷星舒靠在书架后面喘气，脸色苍白如纸。

“星舒贤侄，别逃了，逃不掉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乖乖出来吧。”

谭宏一边走一边咳血，这是内脏也受伤的表现，那只凶灵已经开始撕咬他的内脏，谋划十多年，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这让他怎么甘心

突然，谭宏看到了地上碎裂开的那块碧玉，他的身体如遭雷击，这东西，这东西

殷星舒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本就离谭宏很近，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直接冲了出来，一脚踹在谭宏的腹部。

这一脚几乎用尽了殷星舒所有力气，将谭宏踹的后退了好几步，而他背后就是落地窗，玻璃在先前就碎裂了，谭宏的身体失去支撑，直接从窗口摔落下去。

这里是十三楼，从这种高度落下去，几乎不可能活下来了。

终于解决了谭宏，殷星舒并没有松懈下来，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流血的手臂打开了门，朝着外面跑去，他担心家里还藏着其他人，好在并没有人追上来。

乘坐电梯，殷星舒下到了底楼，从公寓里出来，殷星舒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谭宏倒在血泊里，不远处是看呆了的季雪和一众警员，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刚走进小区，就有一具尸体砸在面前，还砸的遍地都是血，这简直太惊悚了

“马上封锁现场。”陈朔反应最快，他正准备安排手下的人处理尸体，就看到不远处的殷星舒，脸色立马变了。

此时的殷星舒身上到处都是血，一部分是他的，还有一部分是谭宏的，看着十分凄惨，陈朔也顾不得问前因后果了，立刻让人去开车。

“撑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陈朔想扶殷星舒，殷星舒拒绝了，他绕过一众警察走到谭宏身边，发现谭宏竟然还没有死，他睁大了双眼，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殷星舒手撑在鲜血里，靠近去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殷不好死”

说他不得好死呵，坏事做尽的人也配说他真是冥顽不灵殷星舒起身，目光扫过谭宏的身体，在他的胸口看到一根黑色的长铁钉，铁钉刺入他的心脏，谭宏终于咽气，却也是死不瞑目。

从前谭宏利用谭馨悦除掉了不少对手，如今终于也自食恶果。

注视着地上的谭宏，这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凶残的敌人，死在了他的面前，殷星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又好像什么感受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来，殷星舒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到许久不见的关蔓蔓走到他的面前，她的神智似乎恢复了一些，看着地上的谭宏，表情复杂。

“我想起来了那天的事。”关蔓蔓的声音幽然，却比以前多了一丝平和感觉。

“谭柏文早知道陶之居是我的亲生父亲，却一直隐瞒我，直到我偷听到他和谭宏的电话，我想要和父亲相认，谭柏文阻止了我。”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父亲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我们大吵了一架，后来他跟我求婚，还带我去见了谭宏，我很高兴，没想到从谭家回来的当天我就死了，是谭宏的意思。”

殷星舒对此早有预料，倒并不觉得诧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谭宏摔死的地方，正是当初关蔓蔓跳楼身死的地方，也是殷星舒牵连进这件案子的开始。

关蔓蔓的魂体开始变淡，她之前一直浑浑噩噩，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直到谭宏死去的这一刻，才回想起这段记忆来。现在仇人死了，她的执念没了，魂体也快消散了。

“我替谭家做了很多坏事，最后才走到这个地步，怪不得别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很抱歉之前一次次为难你。还有无影路41号，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留下这句话，关蔓蔓就彻底消失了。

鲜血顺着殷星舒的手臂滴落，殷星舒的目光又转向谭宏。

“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陈朔走到殷星舒身边，看到他茫然的表情，眉头紧皱。

“殷星舒，你的伤还是先去医院吧。”陈朔担忧的说到，他已经认出了地上之人的身份，可比起谭宏的事，他更担心现在的殷星舒。

殷星舒终于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

“嗯，麻烦陈警官了。”

车已经开了进来，殷星舒直接上了车，是季雪送他去医院，陈朔也想去，但谭宏生死的事情非比寻常，他必须要亲自处理。

在车子开动前，殷星舒把无影路41号还有他家里可能藏有其他人的事告诉了陈朔，陈朔保证立刻会派人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