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榭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自小家教严格方正端庄,失去态仪的日子少之又少。
这段时日,应酬众多,饭桌上恭维奉承者挨个给他敬酒,喝的有点多,每晚回家都是半夜,脑子疼的睡不着觉。
半醉半醒,头昏脑涨。
身边不止一个人告诉他,总能从他口中听见宋连枝的名字。
江榭自己不记得这些,他醉后梦见宋连枝的日子多。
新婚初期,他们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哪怕是已婚的身份,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乐衷往他身上扑。
江榭觉得没什么,逢场作戏没人当真。
可宋连枝当了真,以前觉得她小女孩身上的天真浪漫成了无理取闹,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她,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他明知是冷暴力,也还是这么做了。
他傲慢以为宋连枝永远不会离开他。
今天晚上,他的脑子格外清醒,解开领带,又松了松领口,眼神冷酷无情,主卧里除了少了几样宋连枝的东西,什么都没变。
手机的声音响到第三声,就被挂断了。
是傅越擅自做主,替宋连枝按了拒接键。
傅越笔直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这个举动贸然冲动,显得无礼。
宋连枝抬头看着他,傅越平静解释:“应该是骚扰电话。”
她沉默着,手机屏幕又跳跃着刚才那一连串的号码。
傅越没帮她挂断,夺过她的手机,点了接通,用平淡低哑的声音道:“你好,哪位?”
深夜十二点,一个男人帮忙接的电话。
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江榭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
之前他所有打过去的电话都石沉大海,听不见个声响。
江榭自嘲的笑笑,现在这样还不如没有回音。
没有多余的声音,江榭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傅越把手机还给宋连枝,心情好了几分,翘起嘴角,笑起来模样漂亮的要紧,他问:“他?”
两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宋连枝看着他的笑,神情涣散了一下。
她高三,放荡不羁,不是乖乖女也不是老师心中标准的好学生,风纪委员的名单上写过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
改良版的校服,瞧着就不正经,被点名批评。
那时候觉得傅越喜欢她,只是馋她的身材和脸。
宋连枝是典型颜控,被高冷学委倒追那么久,愣是没动心,但是有一回看他笑了一下,心尖尖上的肉就被戳到了,答应和他试试。
傅越可能天生就不爱笑,难得笑一次,就足够她看呆了。
宋连枝回神,拿回自己的手机,敷衍地说:“可能是吧。”
接送宋连枝的司机不知怎么就联系不上,傅越说让她坐自己的车。
傅越拉开后座车门,让她先坐了进去。
助理看了眼影帝冷冰冰的脸色,踌躇不敢往前探,最终还是怂了,坐进副驾驶里。
傅越在宋连枝身旁坐下,眉色冷淡剔透,十根手指交叠,根根白皙分明很漂亮。
酒店那边的工作人员让宋连枝她们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酒店大厅和地下停车场来了很多蹲守的私生,各家私生都有,□□短炮。
傅越的经纪人开着车,经过红绿灯路段还差点超速。
一听说酒店有很多私生,脸色微变,直接开去酒店,让她们拍到又是麻烦。
傅越说:“开去我的私宅。”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客气的询问一声宋连枝介不介意,不开口也知道她给的答案是什么。
宋连枝不同意。
但经纪人已经懒得管他们两个的破事了,不想掺和,管也管不下来。
傅越在这座城市有一套私人别墅,花园洋房,装修的精致漂亮,闲置的房产也有人定期打扫。
外面下着暴雨,地方又偏僻。
别墅里没有女人换洗的衣物,只能让她将就穿他的衣服,等她的裙子晾干,明天早上就能穿。
宋连枝以前真的没想过高中穷困潦倒的傅越也有住的起别墅的一天。
她感叹之后,就去浴室洗澡了。
傅越站在二楼阳台在打电话,“贺柔。”
他脸上的表情是宋连枝从来没见过的冷血,抿成直线的嘴角,结冰的目光,他说:“一把年纪了,你也不想名誉扫地吧?”
贺柔气愣了,“傅先生,您在说什么?”
傅越似笑非笑,冷冷吐出两个字:“警告,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