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说他喝醉了。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宋连枝能清楚看见他每一根睫毛,乌黑浓密,深色瞳孔在灯光折射下透出一种茶色,很好看。
眉眼附着一层浅浅的醉意,眼尾晕染酒意,蒙着淡淡的红色,眼神似乎有些迷蒙。
看外表,他好像是真的醉了。
傅越也没有被几杯红酒灌醉,顺水推舟做了几个冒昧的举动。
他的手指顺着女人的腰线向上滑,两人的交缠在一起十分缠绵,女人面颊和鼻尖都红红的,水汪汪的圆眼睛乌黑澄净,含着羞怯神色,清纯勾人,好像引诱着他更进一步。
傅越边咬她的耳边边重复:“枝枝,我喝醉了。”
所以,做出任何唐突的事情,都情有可原。
是醉后的情不自禁。
宋连枝推不开他。
她被拥的很紧,呼吸余地都不多。
她也有些把持不住,半推半就。
真的什么下流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
关键时候刹了一车。
宋连枝又困又累,大腿酸软,浑身疲倦,加上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觉,她在困倦里,靠着男人的胸口呼吸趋渐平缓睡着了。
两个人睡到夕阳落幕。
宋连枝比傅越先醒,回想起下午喝醉后做的事情,她捂着透红的脸生无可恋坐在床上,缓好情绪后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刚坐好身体,床上闭着眼睛的男人,单手自然而然捞过她的腰肢,她被这力道带回了床上,脑袋摔入枕头,身体没法挣开。
傅越的手越收越紧,他好像还没睡醒,“再陪我睡一会儿。”
宋连枝心想他这个酒怎么还没有醒?和她说话比老夫老妻还自然。
她一根根掰开傅越搭在她腰间的手指,重新坐起来,床上的男人懒洋洋睁开眼皮,“几点了?”
宋连枝说:“下午六点半了。”
傅越嗯了声,漫长的几秒钟后,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平静望着地上散乱的衣服裤子,挑高眉尖,淡定如故,一本正经的为自己下午的动作澄清解释:“喝醉失控了。”
他望着她的眼睛,诚恳致歉,“抱歉枝枝。”
傅越跟着宋连枝的母亲,亲昵喊着家里人才会叫的小名。
宋连枝板着张巴掌大的小脸,有些气恼。
但面对这般虔诚的道歉,宋连枝有火气也发不出来,好像自己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捡起衬衣穿戴整齐,打好领带,然后说:“我先下楼,你如果还累还困,就多睡一会儿。”
宋连枝也没有劳累到爬不起来。
她下楼的时候,傅越已经和宋连枝的父母聊了起来,看表情应该聊的还不错。
傅越离开之后,宋连枝听着母亲把他夸的天花乱坠,仿佛世间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她毫无形象坐在沙发上啃苹果,问:“妈,你对他怎么那么满意?”
宋母说:“你妈妈我看人眼光很准,这个小傅单纯白纸一张,干干净净没心机,比江榭那个老狐狸不知道好多少倍,小傅眼睛里有你,喝醉酒了眼神都还黏在你身上。”
看破一切的宋燃替他姐姐回了一句嘴,“真那么好怎么看得上我姐?”
宋连枝白他一眼,“宋燃,你想死吗?”
宋燃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压低嗓门神神秘秘小声地问:“姐,你真和他在一起了吗?”
宋连枝懒得回应。
宋燃就当是了,两个人今天下午都睡在一起,关系清白不了!
当晚,宋燃充当了喇叭的功能,发了一条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我姐恋爱了。】
那几个想当他姐夫的室友们,都可以洗洗睡了。
没戏了!
朋友圈下的评论惨不忍睹。
小男生们开始哀嚎:【姐姐被哪头猪拱了?】
【让咱姐这回记得擦亮眼睛珠子找男人。】
【是的,就是在下,你姐姐和本人恋爱多年,是时候公布这件事了。】
宋燃没删江榭的微信,之前准备删除,但酝酿了一长段骂他的话,后来没发出去就给忘记了。
江榭临睡前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活跃的人倒是不多,一分钟就能刷完所有动态。
年轻一点的小辈,喜欢利用社交媒体来记录生活。
宋连枝的朋友圈早就不对他开放,点进去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江榭起初刷到那条朋友圈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是宋燃,看见熟悉的傻猫头像才认出来这是他前妻的弟弟。
头像是宋连枝养过的那只猫。
他不喜欢养小宠物,嫌麻烦还浪费时间,猫不听话还掉毛,他很不喜欢,所以那时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就让替她送走了那只猫。
宋连枝当时应该是很不舍得的。
他的手指在宋燃发的文字上稍做停留,然后平静冷漠的划了过去。
就当没有看见这条消息一样。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江榭关掉了手机,到后半夜还没有睡着,睁眼闭眼都是宋燃发的“我姐姐恋爱了”那几个字。
宋燃还回复了别人的评论,说:【感情很好。】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都快装满了烟头。
江榭脑子疼的快要炸开,睡不着觉,熬到天亮还是睡不着。
清早起床照镜子,里面这张脸,着实憔悴。
眼下青黑,神情略显疲惫憔悴。
满脸写了四个大字——无可救药。
他冷着张脸穿好衣服,黑西装黑长裤,一丝不苟,冷酷阴沉。
上车之后,司机屏息相待。
江榭一言不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让司机改道去了趟花店,面无表情并且非常迅速挑选了一束玫瑰花,给了店员地址,让她送过去。
店员看着男人出色的样貌和不凡的气质,开始羡慕那个收到花束的女人,她抱着花问:“先生,需不需要写寄语呢?”
江榭想了想,“不用。”
店员心想,这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