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的不重。”
他的手臂犹如钢铁般的冷硬,撑起她整个人绰绰有余。
宋连枝觉得傅越的声音好听了许多,低沉、悦耳。
舒缓能让人镇定。
她摸着他的头发玩。
嬉嬉闹闹到了家门口。
宋连枝就没让他继续背着自己,怕让她妈看见说她没个正形,她老老实实落地走路,傅越眯眼笑了笑:“晚上回房间再玩。”
宋连枝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把你当成小朋友,行不行?”
她脸红了红,没说话。
无巧不成书。
车里面,还在读大学的小侄子看着身侧气压低沉的小叔子,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小叔,我家还得往前开点。”
小侄子在学校犯了事情,旷课谈恋爱顶撞老师不交作业,考试还作弊被抓,学院领导气的要开除他。
江榭出面替他求情,上门拜访。
办完事情,顺便把这个不听话的侄子送回去。
江榭记性很好,侄子家和宋家在同一个别墅区,隔的也不远,一家住东边,一家住西边。
正是因为江榭记得,才会大费周章绕了远路送他回家。
小侄子对亲自接送的待遇表示诚惶诚恐。
江榭和他也才刚到不久,打算抽完这根烟就进去,恰巧就看见了这一幕。
侄子先从后视镜里看见宋连枝,他眼神好,一下子就认出他的前婶婶,年轻人没什么脑子,当下就问:“小叔,那是不是婶婶啊?”
江榭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目光移向后视镜里,是她。
小侄子对前婶婶很有好感,人很不错,对他们也挺好的,可惜她和小叔离婚了。
她身边的男人,他并不认得。
见小叔脸色不好,侄子就不敢多问。
江榭坐在车里,视野很好,看着她笑眯眯跳到傅越的背上,肆无忌惮勾着他的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像一种酷刑。
侄子问:“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啊?”
他觉得小叔应该是想见宋连枝的,故而才提了这句不该提的话。
江榭握紧方向盘,“不用了。”
不用打招呼。
此时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说什么好呢?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他做不到。
他也没法冷静看宋连枝和傅越亲亲我我。
等后视镜里的那两个人消失在视线当中,侄子小声嘀嘀咕咕:“宋连枝都带他回家见家长了,他们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怎么这么快,不久前才听说这两人恋爱的传闻。
现在看来,不仅是恋爱。
双方见过父母,那就是离结婚不远。
两人也都早已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而宋连枝也和江榭离婚很久了。
遇见合适的,再婚也正常。
江榭脸色渐冷,抽了口烟,随即侄子滚下了车,自己走回去。
侄子解开安全带,握紧手机说滚就滚了。
江榭睡眠不好,方才盯着那两人的眼神又太过专注,这会儿眼眶酸涩极了,脑仁泛着钝痛,不太舒服。
江榭在思考,他和宋连枝这段不长不短的婚姻,有没有值得让她留恋不舍的回忆。
也许是有的。
起初的热恋期,少女心怀揣着几分诗意,天真浪漫且娇憨。
他那时兴致正盛,对脾气不好的她也是有耐心的,肯花时间哄一哄,陪她胡闹。
但后来,宋连枝应该是恨他的。
回忆消散在一次又一次的冷战和争吵里。
抽完手里这根烟,江榭下了车,男人背脊挺拔,眉眼像落雪般冷凝,他在宋家的院子外站了很久。
他没有进去。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进去能说什么。
里面没有一个人待见他。
江榭心想,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不如放过彼此,他和宋连枝的缘分已经过去了。
江榭悲观的想,也许这辈子,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他喜欢过江由怜。
现在他也爱上宋连枝。
客厅里灯火透亮,吵吵嚷嚷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热闹,江榭想到傍晚时看见宋连枝搂着傅越的脖子偷偷亲了他的侧脸,抿嘴偷笑,像只狡猾调皮的小狐狸。
他忽然就明白了。
宋连枝成了他永远的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