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是汉朝才出现的,因为有纸才能做灯笼。但是因为蜡烛很贵,一般人家还是点不起灯笼。到了唐宋,才慢慢有了过节赏灯。
“灯笼”墨染流微微一笑,他从书中看过走马灯的原理,所以知道这个可以照明的东西,“翁主会做吗”
“当然。”雯萝微微仰起脸,不就是个普通的圆灯笼吗,怎么可能做不出来
但事实上,竹条坚硬,不好弯曲。她费劲巴力,竹条不是掰断,就是直愣愣地不肯弯曲。
墨染流坐在一旁,支着下巴,满眼兴味十足地看着她忙乎。直到雯萝完全放弃,气恼地丢掉再一次掰断的竹条,他才勾勾唇,“不然,翁主做个方的吧。”
雯萝知道他在看笑话,从那日在寝殿里,没有让他如愿以偿,他就时不时这样。下一句一定是
“翁主求我,我就考虑帮你做一个好看的圆灯笼。”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一个灯笼就想换一夜”
墨染流轻笑,“不换那么久,半夜就行。一夜怕你受不了。”
流氓。
雯萝扭回头,继续掰扯竹条,突然一枚小竹刺扎入肉里,她轻呼一声,忙扔下竹条。
墨染流微微皱眉,抓住她的手,“我看看。”
“都怨你。”雯萝立刻埋怨。
“难道不怨翁主吗想要竹条弯曲,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但你偏不做。”墨染流看准那个小刺,轻轻一拔,然后低下头,将手指含住。
雯萝脸一红,抽出手,“什么办法”
墨染流漫不经心道,“办法就是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只准亲,”雯萝微微蹙眉,“不然一个灯笼都这样,再遇到别的事,你得让我做什么啊”
墨染流微微勾唇,“以后自
然有以后的求法。”他从抽屉里找出省油灯,叫推车人找出一点油放进去点着。然后拿着竹条在火苗上方,轻轻烘烤,一边烤,一边弯折竹条。竹条非常听话地在他手里软化。
没过多久,一个小巧的圆形框架就搭好了。
“这不算,”雯萝立刻道,“你是墨家钜子,术业有专攻,你自然会这个。”
“那我们比刷题,物理化学数学,你也学过的。”墨染流抱着双臂,慢条斯理道,一点都不急。
“那不行啊,你才刚学会,我都丢了多久了。就好比,你才高考完,知识面正是巅峰的时候,我哪行啊,我都末路了。”
“那好,翁主挑一个你擅长的。”
雯萝凝神想,墨染流智商极高,就是没学过的,只要一上手立刻就会。动手能力更不用说了。真是比什么就输什么。
想来想去,“我有什么能比过你,你什么都会”
墨染流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耳畔轻喃,“翁主有一样能比过我。”
“哪样”
“我们比谁能命令动谁。我的话翁主或许不会听,但是翁主的话,我一定会听。只要翁主吩咐的,哪怕前面是深涧,我也毫不犹豫跳下去。”
雯萝看着如此俊美的脸,说着甜死人的情话,忍不住弯弯眉眼,“钜子真是无所不能,哄人开心的功力尤其厉害。”
墨染流的嗓音简直就像掺了蜜糖,“我只说与翁主一人听。”温热的唇落下去,怀中的少女乖乖地也不挣扎,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任凭采撷。
墨染流嘴角一勾,更加肆无忌惮,连腰带都给解开了。
等他终于亲够了,雯萝也早就罗衫凌乱,浑身发软。她眼角微红道,“这回你可够了吧”
“不够,又没吃到最后。”
“只是一个灯笼。”她拢了衣衫,重新穿戴好,转念一想,不对,我原先只是想让他亲亲脸。可是被他一顿甜言蜜语哄下来,被亲了个遍。
辛亏殿中无人,推车人也不在去取颜料了。不然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简直没办法再出门。
推车人在大殿外,捧着颜料,吹着口哨看着旁边的枯树,等再听不到殿中凌乱的喘息时,才大步
走进去。
哎,练武之人就这点不好,耳力太明锐。
小巧的圆灯笼被做好,送到各商铺打个样子。店主们看着红色的小灯笼,只觉得像一个超大的西红柿。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的,但是还是去劈竹条了。
翁主说,不限于圆形,最好千奇百怪。那做个什么好呢
毛国上下都在为除夕忙活时,姬姣卖掉自己最后一只金梳篦,付清了欠邸店的钱。她实在住不惯三等房间,不过才搬出去一天,就又搬了回来。
三等房间床铺很硬,而且之前不知道睡住过,总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味。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自然立刻回到一等间。
那便宜小食肆的饭食也难以下咽,食材更是不新鲜。她要的是油焖茄子,不是油焖茄子干。哪里入得了口鱼香肉丝里也没有鱼。都是骗人的,怪道那样便宜。
便宜没好货,这话诚不欺我。
只是
她环顾了一下一等间的纱幔、梨木矮床、软草编的席子,明亮的玻璃窗。
真舍不得啊。但是这是她住的最后几天一等间了,再过几日她就掏不出这么多钱了,甚至连大厅撅一晚的钱都没有。漫漫长夜,她可去哪里睡呢
想起早晨还没洗脸,她忙端起铜盆去拐角的洗漱间接水。这里真好,不用出门就有水用。她拧开龙头,接了半盆凉水,吃力地往回端。
也不知道是早晨没吃饭,还是坐不惯这活儿,还没到门口,盆就落地了,撒了她一脚水。响声惊动了别的客人。如今已是年关,商贾们都回到故乡。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周国的遗老遗少。
有人打开向外望了一眼,见是她,这个曾今在王都赫赫有名的王女,如今得自己打洗脸水了,撇撇嘴,关上门继续睡。
姬姣咬住唇,脚趾在浸湿的地板上,轻轻缩了缩,觉得难堪极了。
都怨那个姬雯萝。她听人说了,父王召集诸侯共商抗秦大业,就她没有去。她明明手握火器,却不肯听父王的话。若不是她,周国怎么可能覆灭她又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姬雯萝,她真该死。
除夕这日,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燃烧干竹子,捂着耳朵,听着“噼啪”乱响。这是去年翁主教给他们的驱邪
方法。想起去年还在小土屋门口,撅着等翁主派人送面。今年,砖砌的屋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肉馅饺子排队下锅。
这日子怎么这么快就如此好了呢
女人们在院子里喊,“吃饺子了,快些吃完,等晚上,翁主还要在城门放烟花,狗子和二柱还要去街上看花灯。”
姬姣听着巷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觉得肚里更饿了。
她在今早被撵出邸店,身上只有一枚刀币。为了驱寒,她不停地走,脚底板都走麻了,也没见暖和。
透过敞着大门的院子,她看到了明亮玻璃窗中,一家几口,可呵呵地在吃肉滚滚的饺子。她咽了下口水,忍不住往里走了走,看到的更清楚了。有一只烧鸡、有一碟白糖柿子、有炸花生米,还有卤羊蹄、卤菜、卤牛肉。
只是寻常百姓家,就吃得这样好吗姬姣简直两眼发直。
突然屋子里的男主人发现了她,大声喊道,“谁,怎么不请自入”女主人嗔怪,“谁让你不掩门,估计是叫花子,拿棒子赶出去吧。”
姬姣一听,忙转身就跑。她这身子哪撑得住挨打打坏了,也没人给她请医。
冬季的白日非常短,没过多久,天就黑了。
扶风城夜空中炸开无数鲜艳的花朵。把夜空都照的明亮。毛人们欢声笑语仰着头,周地来的人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一开始听到响声,还以为秦又来攻城了。吓得抱头蹲下去,直到听到毛人的哈哈声,才抬起头。
“天降祥瑞啊。”周人们都道。他们眼睛里倒映着烟花,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喜悦。这一刻无比想成为毛人,拿着毛人的小卡卡。
彩灯街更是人头攒动。街两旁除了一串串红灯笼,就是兔儿灯、莲花灯、还有美人灯。
最受人瞩目的就是墨染流做的走马灯。这是唯一一盏点蜡烛的灯,需要有人在底下看着。灯上画着神魔大战妖怪,不停地旋转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你画得是真好。”雯萝笑盈盈道。她穿着狐裘,脸藏在帽檐下,只有近在咫尺的墨染流能看清她。
“你喜欢,我天天画给你看。”墨染流牵着她的手,眸色温柔。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姬姣的眼里,简直怒中火烧。她根
本不用看请狐裘里的人,单单看见那眉目如画的郎君,就知道他牵着的人是谁。
她咬牙切齿,真想冲过去掐住那人的脖子。但是多年的王女经验让她知道,姬雯萝身旁定有乔装打扮的侍卫相护。哪里是她冲得过去的
她缩缩脖子,想让自己更暖和点。但是身子没有暖和起来,肚子先叫起来。她难受地转过身,灯影在墙上绘出一盘盘佳肴。一会儿是烧鸡、一会儿是卤牛肉。
她蹒跚着离开这条七彩光芒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脖颈中突然一亮,她抬头望去,街灯地照映下,是无数的雪花在飞舞。
“原来是下雪了啊,我会不会冻死”她喃喃道。咬咬牙,还是决定回去死皮赖脸求邸店店主,赊账给她。
还未转身,就听见一阵清音响起,是瑟的声音。她朝响声处看去,前方高大的院落正是剧院。
原来走到这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掐指一算,月底能完结
诸侯们要进入混战了,男二也该拎出来溜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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