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范的话,到底对金光日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那排山倒海的倾轧而来的绝望与羞愤,几乎要将金光日所有的呼吸都尽数剥夺,他喘不过气来,李大范的话还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作响,讥笑的、讽刺的、轻蔑的他快要窒息了
清醒点啊金光日,难道要因为一个低贱的特工的话,就影响自己至此吗这种人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全当做是放屁
但是、但是、但是啊,为什么,好难受好难受好悲伤呢悲伤得,眼眶都在发热啊。
为什么啊
究竟是为什么啊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那丫头不喜欢他金光日仰面看着天花板,猩红的眼眸,越发阴沉,凭什么,不喜欢在他沦陷后,不喜欢该死到这样的程度的话,还是你可以说不喜欢的时候吗未免太天真了啊白怀玉。
金光日就这样躺在并不干净的地板上,睁着一双宛如野兽一般冰冷而凶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已经穿透了天花板,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事物,或者,人。
舒夭绍练完了十遍的金刚八势,久等李大范,却未见他回来继续安排任务,就想着先到另一边的场地看看李大范和金光日练得怎么样了。
结果她还没到场地二号呢,就直接在半道上遇到了浑身狼狈躺在地面上的金光日,她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见李大范的身影,顿时就有些迷惑了。
“我日,你这是怎么回事”舒夭绍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近,然后,她蹲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睁眼却失神的金光日,语气轻松,甚至还有点愉快,“咋地啦你又和李教官吵架了你又被揍了”
她天生清脆的娇软的嗓音里,还带着不自知的、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金光日似乎因为外界的声响活过来了一样,机械又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缓缓地将视线落到了舒夭绍的脸上,然后,他就在这张曾无数次闯入他的梦境,将他的梦境都搅得兵荒马乱的漂亮的脸蛋上,看到了看好戏而暗喜的意味。
喜欢吗并不
吧,要是喜欢的话,他如此狼狈,它怎么会第一个反应不是关心,而是看好戏,甚至是幸灾乐祸呢
金光日“”啊,这感觉,就好像,突然之间,心脏被一支无形的箭矢穿透了一样痛、痛痛得,让人不甘地恨了起来。
怎么说出要“一分一秒都不想和我不分开”“时时刻刻看着我”的你,竟从来没有付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吗你在愚弄我吗白怀玉过分、真是过分
“白、怀、玉。”金光日就这样盯着舒夭绍的眼睛,慢慢地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舒夭绍一脸的认真“小姨在呢乖外甥。”
金光日闻言,诡异的眼睛极为复杂地扫过她的脸,然后忽地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嘲讽的嗤笑。
“你想好了吗”他缓缓地开口。你做好准备了吗和一条疯狗彻底绑定哎呀,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不会放过你了哟,怀玉。
“什么”舒夭绍心道,来了,来了,又特么来了,反派特么跳跃空间一样跳跃话题的神奇技能
但是,爸爸不怕,舒夭绍很是沉得住气地想,现在爸爸已经知道要如何应对这种场景了,那就是不懂装懂假装自己跟上了反派的脚步。
金光日敛下眼眸,其中晦涩与阴暗不见光尽数被隐藏在深处,然后,他缓缓地靠近舒夭绍,抬眸,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与她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他的脸上又慢慢地爬上了那诡异的,温柔又腻人的笑“招惹一条疯狗的后果,你想好了吗”
舒夭绍皱着眉,下意识地“战略后仰”,避开了金光日莫名的亲近。
她努力想了想,始终不知道金光日具体要表达什么,思来想去,她认真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然而舒夭绍的内心是这样的卧槽咋地我啥时候去惹疯狗了,看到疯狗老娘早八百年跑掉了好不好。算了算了,反正也不知道我日又在发什么神经,对付他就像对付没啥逻辑的小朋友一样好了,啥事都点头就对了
金光日忽然就被逗笑了,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起先是低低地笑出声,后面直接哈哈哈大笑不止。
舒夭绍情不自禁地翻了一个白眼
“”瞅瞅你自个儿的疯样,还疯狗呢,我看你就像一条疯狗。
舒夭绍本来只是心里吐槽的,结果忽然被自己的吐槽给震惊了,等等疯狗什么意思金光日是拿疯狗自居吗卧槽,我错过了什么
在她惊悚地瞪大眼珠子的时候,金光日已经非常愉快地起身了,他低头垂眸,温柔地看着舒夭绍“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怀玉。”
舒夭绍瞬间伸出尔康手,绝望大喊“不,等等兄嘚我觉得我还没有想好,或许我需要请假到丐帮先学一波打狗棒法”
自从舒夭绍破罐破摔地放弃了自家心爱的榴莲沐浴露和榴莲洗发水后,她在学校的人气突然就飙升了。不仅不是每个人看到她都要一脸嫌弃地避开,而且她还收到了好几个小男生腼腆的示好。
然后这些小男生似乎通通没有了下文
“你做了什么”舒夭绍直接问金光日。
同桌那个完美校园男神,闻言含笑回头“你在说什么呀,怀玉”
舒夭绍“我听说早上给我送情书的男生,中午就摔断腿进医院了”
“啊我并不知道这些,你知道的,我不怎么关注不重要的人。”金光日表现得非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