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一幕,从这天开始,枣花的差事就多了一项。
每日早起她先要到明辉堂伺候靖王用早膳,然后再回外书房当差。等午膳和晚膳的时候,根据靖王用膳地点,她再折去伺候。
刚开始,枣花和小竹对于这样的安排都不太适应。
小竹是因为没有枣花在身边,心中忐忑慌张。
枣花同样觉得没有小竹在身边,自己一个人面对靖王,心中一样忐忑慌张。
三天后,来喜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来当值,小竹再没空闲忧思枣花不在。
而枣花在面对靖王时的心情也不仅仅是忐忑慌张。
之前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靖王的生活,枣花从不知道原来靖王的日子过得这么苦。
汤药每日两次,药浴每日一次。
三日一敷药,五日一针灸。
那苦苦的汤药连闻着都觉得难受,靖王每每都是一饮而尽。
泡腿的药浴滚烫滚烫的,每次泡完后他的双腿红得像血。
可就算这样,每次齐太医诊脉时的脸色都很沉重。
枣花望着坐在轮椅上无论何时无论何事神情依旧淡漠的靖王,想起上辈子那次偶遇靖王依旧坐着轮椅,也就是说费尽百般心力靖王的双腿最后仍然没有治好。
每每想到,她的心中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痛意。
靖王,这个让她又敬又怕的王爷,她由衷地希望他能一切都好,万事顺遂。
可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除了尽心伺候外好像也没有别的能做了。
枣花思虑再三,然后默默地每顿又多吃半碗饭。
“呃,好饱。”
枣花摸着肚子,仰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动一动似乎都能吐出来。
小竹端着碗震惊地盯着枣花,“姐姐,伺候王爷很累是不是你最近的饭量渐长啊”
枣花刚开口又打了一个饱嗝,她缓过一口气后才摆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得太慢力气太小,担心若再有意外护不住王爷。”
小竹想了想,开口道,“可姐姐若一味硬吃容易伤到脾胃吧,不如平时多练练”
枣花眼睛一亮,“怎么练”
小竹又想了一会,摸着下巴道,“要不先拿水桶练一练我觉得自己力气大,就是从小给厨房打水练出来的。”
枣花一听觉得有理。
从前在家里,她也算半大个劳力,上山打草摘菜,回家烧水煮饭。像她婶婶陈氏农忙时还跟着叔叔下田干活,力气更大。
好久没干重活,枣花刚拎起一桶水胳膊就开始抖。
小竹蹲在一旁给她鼓劲,好不容易坚持了半刻钟,枣花的喘气一声比一声粗,整张脸憋得通红,终于撑不住放下了。
小竹忙上前轻轻地捶着枣花的胳膊,“没事的,姐姐。慢慢来,天天练总能看见成效的。”
就像小竹说得,天天练总能看到成效。
枣花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同样也感觉着自己的胳膊越来越有力。
这一日,枣花来明辉堂准备伺候靖王用晚膳。
可这两日齐太医改了药方,靖王午后睡下后刚起才一会没有胃口用晚膳,枣花便无事地站在一旁看着靖王泡药浴。
滚烫的水,浓浓的药味,木桶中的褐色药汤没过靖王的膝盖,对比之下倒显得靖王的肤色越发的白。
枣花垂眼望望自己肤色偏黄的手背,不自觉地将手背往袖子里缩了缩。
等药浴泡好,来运小心地用大棉布将靖王的双腿裹住以免受寒,然后转头吩咐枣花,“将木桶抬出去吧。”
枣花点点头,立马上前帮忙。
来运本来的意思,是让枣花出去唤人来讲木桶抬出去。
但在枣花的理解中,来运让她将木桶抬出去。
枣花望望快到她大腿高度的木桶,握握拳,觉得自己应该可以。
然后,她在靖王和来运一同惊诧的目光,半蹲下身双手环抱,浑身上下一使力便将木桶抬起来了。
靖王“”
来运“不是”
来运愣愣地刚说两个字就被枣花打断了,“奴婢这就抬出去了。”
说完,枣花深吸一口气,看准前行的方向,稳稳地将木桶抬出去了。
直到枣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来运才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眼睛却贼亮的靖王,“王爷,这枣花力气挺大啊。”
然后更令来运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靖王嘴角微扬,双眸微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了来运两个字,“尚可。”
来运“”
天啊,王爷这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