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李子旭胆大包天,偷学了族学里的造纸技术后,竟然自己找人造纸,规模不小,又隐蔽”
白父皱眉,问道“造纸坊藏在何处我竟是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你哪能想到,抓到送货的工人后,才得知造纸坊就建在三太爷掌管的族田里,工人就是族田里的农夫”六管事露出一抹冷笑。
白父表情微妙,已经联想到此事会牵扯到三叔公。
毕竟这么个造纸坊在族田的庄子上,消息又瞒得紧,工坊表面上是李子旭做主,但是三叔公在这其中参与的角色可想而知绝不光明。
“这等吃里扒外,为一己之私挖自家墙角的人,徐大管家亲自带人去处理了。”刘管事言语中对三叔公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恭敬。
说道这里,刘管事特意看了一眼白父,缓缓道“六爷你只不过接管族学一年,便成绩斐然,听说这族田可能交给你掌管。但是”
“抽丝剥茧之下,却得到一个消息。”
“李子旭的造纸坊的工具却是族学里白贤超改进的。”
白父闻言瞪圆了眼睛,再次哑然。
顿了一会,他才道“怎么可能”
“呵我们得到消息也吃了一惊,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虽然没有参股,但是的确帮助李子旭改进了工具,得了一些蝇头小利。”
“族学里好不容易出了个人才,我们也不想影响他的大好人生。徐管事便让我来告知你这一切,白贤超由你处置。”
“如今,二百亩族田的归属尚未确定。”
刘管事直盯盯的看着白父,等待他的回应。
“多谢”白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选择保下白贤超,便可得知白父并非正直之人,不管理由是什么他都有私心。
日后或许也会贪污受贿,这族田的管理绝不会给他。
二百亩族田的管理权,白父也是心动。但是一想到如竹如松的白贤超,天赋过人,眼看要考中秀才。
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顾,那这孩子的锦绣人生便毁了。
至今他尚且不敢相信,白贤超会牵涉其中。
白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能多出一个人才,比一
百个庸才值得多了。
白父思考了片刻,心中作出了决定,语气平静下来“你先回去吧,这事等府试结束后,我会问明情况,到时候给族里有个交代。”
刘管事明白了,既然要保白贤超,那也没啥好说的了,起身告辞。
白父心事重重地在原地坐了一会,才起身回了书房。
之后便以学业繁忙为理由,将两个孩子关在白府,不许他们随意走动,直到送他们去考试,才让他们出门。
免得被外面的消息打乱了阵脚,误了科举。
等两人可以随意出行时,造纸坊的事情已经低调处理,尘埃落地,没有半分波澜。
三叔公落马,卸了一身事务,回家养老。
李子旭兄妹也被开除族学,还被送回了商户李家过活。
三叔公掌控的二百亩族田暂时由另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管理。
至于罪魁祸首造纸坊则被刘管事接手,继续造纸,日后不需要特意从锦州运纸回永安县售卖,直接从七喜镇的造纸坊出货。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族学的三好学生白贤超也曾参与其中。
白贤超由于忙于科举考试,许久没有接触外界,不知道造纸坊已经被查封又改头换面换了主人。
白父等他考完府试又休息了一天,这才把他单独叫出来,询问此事。
宛如一道惊天霹雳,将白贤超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不等白父细问,便痛哭流涕的交代了事情得缘由。
众所周知,白贤超的父亲是个病秧子,不管古代现代因病致贫都是常见之事。
自从学堂有了月考考核奖赏制度,白贤超更加努力学习,只为第一名的一两银子奖赏。
有了这一两银子,便能改善家庭伙食,生活条件。
但是其父的病体是家贫的根本因素,是一个无底洞,救急不救穷,没人会把钱往水里投。
便是欣赏白贤超的白父都没想过要拿几百上千两为其父致病,只是为白贤超一些帮助和便利而已。
去年其父突然病重,无钱可买药,在白贤超走投无路时,李子旭突然找上门来,问他知不知道如何改进造纸技术。
白沉音素来和白贤超亲近,且将造纸坊都交给他做,可见信任。
那白贤超可能会从白沉
音那知道如何改进造纸技术,李子旭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整整一百两银子仍在自己的面前,白贤超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长这么大,连十两银子都没见过,更别提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