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白沉香尚且在和婆婆打官司,白府众人也在想办法救出三老爷。
毕竟白家如今官位最高的便是三老爷了,若是三老爷倒了,白府衰落几乎是必不可免。
白父负责打探官场消息,联络官场的人脉,大老爷负责撒银子。
很快便有人露出口风,三老爷得罪了人,有人要整他
上头有人关注,他们可不敢放了三老爷,收了银子也只能是让三老爷在牢里少吃苦头罢了
一听得罪了人,白府肯定得打探清楚,是得罪了谁,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若是死仇,那白府宁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人慢慢削弱。
大把银子撒下去,白府很快得到了消息,得罪的人并非官场中人,而是宫中的权腌曹芳
三老爷除了考科举时去过京城,谋官后便一直在外地或者锦州,和宫中太监也没有交集,怎么会得罪权腌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白沉香,将锅甩到了对方的身上。
毕竟对方是世子妃,久住京城,也有机会入宫,那么得罪一个太监似乎情有可原
淮阳王深受皇帝宠信,对方得罪不起,来搞白府,好像也说的通。
这么一想,贾氏又惊又怒,看三太太就仿佛看到了白沉香,格外碍眼,呵斥道
“还不赶紧写信叫你闺女去给曹公公道歉她有淮阳王府护着,不怕得罪人,可是我们白府没了老三,可就没了护身符”
在锦州这地方,三老爷的官位足以呵护一族富贵,失去三老爷,白府的势力必然收缩,但也不至于跌落到谷底。
大家喜欢向上发展,不喜欢衰落乃是人之常情。
三夫人哭丧着脸,也觉得是女儿惹来的祸事,点头回去写信,叫女儿去道歉,赶紧把她爹捞出来。
贾氏也亲笔写了一封,信中将并未呵斥白沉香,只是忆苦思甜,念叨起自己曾经对她的疼爱,白府对她的包容,让她将惹来的风波平息。
白府的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先不说白沉香那边官司缠身,却说一道调令,使得三老爷被转移到京城等待审判。
三老爷被调来京城的当晚,牢里值班的狱卒严阵以待,看守头子脸上带
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位神秘大佬走进监狱。
一进大牢,一股浓浓的骚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看守头子赔笑道“牢里味道太重,贵人何必亲自进来,若是想教训哪个,直接吩咐我等动手就是。”
“我做什么还要你来指教”那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牢头,牢头觉得浑身一冷,不敢再多言。
牢头将那人领到三老爷的栅栏前,先是用手中棍子击打铁锁打出声音吵醒白三爷,扭头又满脸讨好,轻声对那人说道“柯公公,这人便是你指定的白启群了”
柯公公一听来人是宫廷太监,白启群立刻想到这人可能是曹芳派来的。
顿时睁大眼睛,手脚利索了爬了起来,抓着栏杆,热切地望着对方,大声问道“是曹公公派你过来的吗为什么要抓我我哪里得罪他了”
柯公公轻笑一声,避而不谈,淡淡道“白大人这般急切地模样,有失文臣风骨啊”
白三爷闻言动作一滞,收敛了脸上的急切,放低了声音,挽尊道“一时情难自禁”
他活这么久,一直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眼见有脱离苦海的机会,一时间都忘了要维持自己的气度。
柯公公摆了摆手,对周边守候的牢头说道“你们都出去离得远点,若是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小心狗命不保。”
牢头们点头哈腰走了,走时还贴心的将蜡烛插在边上的烛台里。
等其他人都走了,柯公公从边上拿过来一只蜡烛走近围栏,瞧着白三爷狼狈的模样,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啧啧,三爷,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白三爷一听这话,心里咯咚一下,心跳都加快起来。
他瞪圆了眼睛伸长脖子仔细瞧,目光从下而上来回地看。
由于烛光暗淡,只能瞧出柯公公又高又瘦,穿着一身黑色便服。瓜子脸像是涂粉一样雪白,丹凤眼十分冷漠,薄唇似是涂了胭脂一般,红而不艳。
这位柯公公外貌乍看只是清秀,但是越看越有味道,既有少年人的青春感又十分冷艳。
这张面孔,他是真的陌生
“不知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面在哪里见过”白三爷绞尽脑
汁,始终想不出自己见过这位少年,只好问点信息,说不准能想起来。
柯公公左边嘴角上扬,一个满是邪气的笑容渐渐浮现,黝黑的眼珠儿透露出诡异危险的目光,浑身的气质随之变得阴暗,宛如妖魔
白三爷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原本抓紧阑珊的手渐渐松开。
“哈哈”柯公公狂笑,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三老爷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
“毕竟我只是族里最不起眼的杂草”
“族里、杂草”三老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笑声戛然而止,柯公公似笑似哭,目光宛如一道钉子牢牢地钉在三老爷的身上。
“你还没有想起来是嘛”他一字一句道“六年前,草飞村一位少年杀害族人逃跑,被举族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