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杀他。”凡妮莎的声音出现在弗兰肯斯坦的身后。
其实,她一直站在走廊角落里默默看着弗兰肯斯坦与罗伯特·沃尔登。
弗兰肯斯坦闻声转头朝凡妮莎看了过来。
凡妮莎慢慢地走到了弗兰肯斯坦身旁,与他并肩望着罗伯特·沃尔登离开的方向,淡淡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他?”
弗兰肯斯坦转头看着凡妮莎,沉声说道:“因为,你。”
凡妮莎回视弗兰肯斯坦,笑了起来,轻轻地说道:“不,你并不是因为我。”
弗兰肯斯坦沉默了许久,语气沉重地说道:“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你。”
凡妮莎伸手搭住弗兰肯斯坦的手臂,说道:“好了,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弗兰肯斯坦问道:“你用了方法说服他?”
凡妮莎笑了笑,说道:“这个并不重要。”
“但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弗兰肯斯坦说道,“请你告诉我,你用了怎样的方法让他放弃了杀我。”
凡妮莎的手指在弗兰肯斯坦手臂上轻轻地点了点,仿佛在弹奏钢琴,她说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是,很抱歉,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用在问我了。”
即便如此,弗兰肯斯坦还是想知道,他说道:“告诉我吧,凡妮莎。”
凡妮莎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并没什么值得你好奇的,说真的,我只是用了一个你曾经用过的方法而已。”
他曾经用过的方法?但是,弗兰肯斯坦迷惑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用过什么样的方法去要挟别人。到目前为止,他唯一要挟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造物主,他的父亲,而他那时所使用的方法……
弗兰肯斯坦露出不敢置信地神色,带着诧异的口气问道:“你,难道你用他家人来要挟他?”
凡妮莎反问道:“为什么那么惊讶?难道这个方法不好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使用了这样的方法来要挟那位绅士,而更为神奇的是,他竟然因为你这样的要挟而妥协了。”弗兰肯斯坦感叹地说道。
凡妮莎摇摇头,说道:“严格地说起来,是我们要挟了他,而他最终为了他的家人而妥协,放弃了他的誓言。”
弗兰肯斯坦低低地说道:“我们?”
“没错,我们!”凡妮莎肯定地说道,“我和你。”
弗兰肯斯坦心头一颤,他喃喃:“我们。”
这个词语,如此奇妙,仿佛孤独许久的他,突然不再孤单。
凡妮莎轻抚他的手臂,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弗兰肯斯坦深深地叹息,他握住了凡妮莎抚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牢牢地握住,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凡妮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隐约猜到了“我们”这个词语为何使他产生这样大的反应,便放轻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弗兰克,你曾经救了我,我的生命经由你的救助得以延续到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属于你的。”
弗兰肯斯坦闻言蓦地握紧了她的手,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凡妮莎伸出另只手轻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你知道吗?当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后,两个我,就会合并成为我们,很神奇,对吗?”
弗兰肯斯坦默默地点头,他胸口升起一股炙热的情绪,那情绪如同一团火般灼烧着他,将他寒冷的坚冰缓缓地融化。他哑声问道:“凡妮莎,你真的愿意属于我吗?”
凡妮莎笑了,说道:“是的,我愿意,但你也得属于我才行。”
弗兰肯斯坦握着凡妮莎的手,缓慢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他认真地说道:“我愿意成为你的附庸,成为你最忠诚的奴仆,听从你的差遣,即便你要我去死,我也愿意。”说完,弗兰肯斯坦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凡妮莎的手背。
凡妮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弗兰肯斯坦,说道:“我不要你为我死,弗兰克,你得好好地活着,活得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长久才行。”
“好。”弗兰肯斯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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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伯特·沃尔登造访怪奇小剧院的数日后,伦敦城中出现了命案,死者是在黑马克附近的从事“服务”行业的站街女郎。当然,这对于一座人口繁多的城市来说,命案的出现并不足以为奇,不过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但是,紧接着,又一个从事“服务”行业的站街女郎被杀。
人们开始传言,伦敦城里出现了一个恐怖杀手,他只杀站街女郎。
然后,仿佛是为了证实人们的传言并非是谣言,第三桩命案出现了,死者依旧是一位可怜的站街女郎。
那位站街女郎死在怪奇小剧场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的是,有人目击了杀人凶手。
下午一点,怪奇小剧场。
急促的敲门声。
大头打开门,外面进来五六个穿着治安制服的男人,领头的是一位熟人,大头奇怪地看着这位熟人,问道:“罗斯柴尔德先生,你这是……”
威廉·罗斯柴尔德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头,淡淡地说道:“凡妮莎在哪里?”
“在……在办公室。”大头说道。
威廉·罗斯柴尔德点点头,转头对着他带来的人说道:“去抓人。”
那五个男人点头,随即朝着里走去。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大头试图拦阻,但被其中一个男人和狠狠地推倒在地。“嘿,站住!你们!罗斯柴尔德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廉·罗斯柴尔德望着大头,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说完,便朝着凡妮莎办公室的方向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