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业女配跑路了[九零](堰桥)_30、第 30 章(1 / 2)_敬业女配跑路了[九零]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30、第 30 章(1 / 2)

黄聆一早去办公室,大家刚刚进来,正要泡茶。那个老徐冲了进来,到黄聆的办公桌前一站,“砰”地一声,拍得桌子都抖了抖。

“当你本事大当你随手一招,就有男人上门,了不起是吧”老徐开始骂人,黄聆拿了本采购订单挡在两人当中,阻止他飞溅的唾沫。

“遮住脸干嘛小瘟货,没脸见人是吧”

老王过来拉开老徐“干什么呢小黄也是为了自己的工作,你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没意思吧”

老徐在那里跳脚“你拉开我干嘛你还帮这个小女人,我在跟老吴谈条件,她找了野男人过来把货物给卸了现在知道要逼,脸了不敢露出来了”

老王把老徐拉远了,黄聆啪的一声,把订单扔桌上,露出一张脸,面沉如水,跟平时那个一直挂着甜甜笑容的小姑娘截然不同“我用订单挡脸是因为你嘴臭,熏到我了上班就是来干活,自己不干活,还不许别人干我干完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了你来我这里骂拿镜子去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人家货车司机一大早三点钟出车,想着一天拉两单,你不给人家卸货,你上有老下有小,人家没有叫你一声师傅,是当你个人,你自己不想做个人。我不理你了,找了人过来解决事情,你还来跳以为自己是金丝猴啊跳来跳去没关系,国家保护你啊”

供应科门口围着一堆人,大家一看老徐这个老混子骂骂咧咧上楼,就想着今天小姑娘肯定会被骂哭,没想到小姑娘一出口,也很毒辣吗金丝猴还真有趣,看的人还笑出声来。

老徐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敢跟他对骂,他胸口上下起伏,隔壁高波他们也过来拉住老徐,他没办法挣脱,只能嘴上继续逞强“有爹妈生的,没爹妈养的。当你本事大啊”

“没有爹妈教的人,才会只管自己舒坦,不去管别人有多难。没有爹妈教的人,才会几十岁的人了,为难一个跑运输的司机,为难一个刚刚工作的小姑娘,没爹妈养的人,才会以为靠着一车货能逼着公司妥协,让你进的合资厂。你要吵架,我奉陪你要打架,别在

厂区里,出去约个地方。我一个电话能喊来野男人开叉车,我也能喊他过来跟你打架。要吗”黄聆板着脸的时候,压根不像是这个年纪小姑娘的样子。那股气势,让这个几十岁的男人一下子怂了。

“我是为了大家,如果不解决,一半人就要下岗,流落到社会上。这里多少人一辈子在这家工厂干活,咱们把青春都奉献给了这家工厂,现在我们老了,工厂就要把我们扫地出门了。你才几岁,你有学历,会讲外国话。我们呢”这些话出来,老徐的气势就弱了。

黄聆不禁想起上辈子跟客户聊天的时候,那位客户的理论,她国企下岗,进入民企后来又去了外企。她说“进入国企的时候,就像女人找了老公,是巴望一辈子去的。我中专毕业,进入仪表十二厂,打算一辈子做个科室干部,按部就班地生活。结果呢如同出轨要离婚的男人,就算是你为他奉献了青春,真的要踹了你,照样踹你。那个叫疼啊我一下子以为自己以后的路都没了。能够进一家民营企业有份工作,我伏小做低,勤勤恳恳地干活,但是不再放入感情,把自己当做是丫鬟,伺候好老爷,多两个赏钱就好了。后来跳槽去了外企,发现两三年一个并购,进去五年,公司名称换了两次,亚太区换来五任老大,大家一个个人模狗样,讲什么职业修养,讲什么企业文化。实际上呢就跟傍大款的二奶一样,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干活不重要,重要的是t做得好,博得金主的欢心,有一天外头的金主更好,立马扑过去换一个。要是金主不要你了,赔偿给够,也是立马下大腿,拍拍粉重新卖。跟公司谈感情见鬼去吧”

这一番话黄聆认同了七八分,那位大姐从国企走到民企再进入外企,也算是能人了。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工人,就跟全职主妇一样,一旦离婚,经济没有来源,本身又没有本事,在社会上连个温饱都不会有,当年那一首给下岗工人的励志歌曲从头再来,却要道尽人到中年,再入风雨的辛酸。

老徐的一番话让很多人感同身受。原本觉得老徐这样来针对一个小姑娘确实不对,但是他真的是情有可原,大部分

的人站在那里一片茫然。就事论事,小姑娘没错。但是,从某种意义上,小姑娘也阻挡了他们的抗争。

“徐师傅,这就是你跟我闹的理由你认为这样胡搅蛮缠能解决问题。你昨天强迫吴副总签你进合资厂的协议,你进去了,大家就少了一个名额。从根本上来讲,你只管了你自己,压根就没有想要管别人。”黄聆直接撕破他的幌子给大家看。

眼看他又要红起脸,黄聆看向大家“一下子公司把大家推向社会,大家肯定茫然不适应,但是一半人必然会被推出去,这个已经成了定局。那该怎么谈呢比如年纪大那些师傅,像王师傅,还有两年了,公司能不能一次性买断到退休比如张大姐,家里确实有困难的,公司能不能有一个比较长的缓冲期,两三年的时间,还有一些年纪比较轻的,能安排去学习比如驾驶技术,以后开出租。大家不要就这么闹,认清现实,跟公司协商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来,为自己去社会上,争取一个缓冲的时间段,脑子里一定要想,我的出路在哪里集合大家的力量,即便是走出去的人,咱们也能最快地适应社会。你可以问问王师傅,我们的协作厂,已经几批下岗了。下岗可能避不过了”

老王在那里说“是啊我外面跑的多,其实你们知道的也不少。家里的老公老婆,亲戚朋友多少都轮上了。就跟当年每家每户都有知青下乡一样,这一次下岗,咱们跑不掉了。”

“小姑娘,就算我们想出来了办法,上面能同意吗”

“有了办法肯定不会一下子同意的,大家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但是公司也要想想以后全集团里面出现同样的问题该怎么办,公司也有公司的利益考量,对吗所以这里面,一个是博弈,互相往来。一个是互相帮助。我们要扩大公司对我们的帮助,而减少双方之间博弈的点。”不知不觉中黄聆被大家包围了,他们开始听她说话,“不过这个都是后面的几步路了,最前面的,其实大家先回去把自己的困难点给列出来,然后把困难归类,接下去商量大家心里希望的解决方法,然后把这些递交给公司,让公司来给方案。我们要达到的

目的是,在下岗前给自己多做些准备,面对那一天对少一点茫然。”

有个师傅走出来说“小姑娘,你的思路清爽的,接下去该怎么办能帮我们出出主意吗”

这个就黄聆很为难了“师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个狗头军师我不能当啊”

“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吴副总的声音传来,黄聆看过去,杨总和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站在那里。

“小黄,跟我过来”吴副总的声音。

黄聆站着没动,吴副总问“磨磨唧唧干什么”

“找发。票。您不是给我报销吗”黄聆假装低头找发,票,心里却想着刚才杨总肯定听见了自己的话,估计会认为自己在鼓动大家。

有种说法,宁愿要听话的狗,也不要能干的狼。她这个风头出过头了。没事,没事,难道离开了成套厂,她还会没饭吃。大不了换地方呗

上了三楼,去的是杨总的办公室。吴副总叫了一声“杨总,宗总,小黄来了。”

宗总就是刚才围观,在杨总旁边的男人,江城电气集团的一把手,整个人就是政府官员的派头。

杨总在那里跟宗总聊事情,转过头,看着这个第一眼惊艳,好几眼之后还是觉得漂亮的小丫头,不过这个小丫头以他几十年看人的经验,绝非池中之物。他笑着说“小黄,坐吧”

黄聆坐下来,她刚才给工人们出的主意,领导们正反面都能理解,也可以说她是鼓动职工闹事。

“小黄,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满有趣的。能给我具体谈谈你的想法吗”

听杨总这么开口,黄聆知道他并没有认为她在鼓动闹事“杨总,刚才的话,并不成熟。只是我希望大家别闹了,能够有个协商的基础。下岗潮已经开始,下岗职工安置工作会变成一个社会难题。这个过程很痛苦,但是怎么样让这个痛苦小一些,让我们朝夕相处了很多年的老同事能多一点机会所以才说了那一番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聂修谨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的本事岂是一般刚毕业的孩子能比的。

宗总抽着烟,一只手靠在沙发扶手上“有道理,但是你刚才楼下的说法,很有问题

,要知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采取各种方案,都会有人不满意。”

“不可能每个人满意。当然也需要注意公平公正。不是吗”黄聆看向宗总,论集团公司融景做到那个份儿上,比现在这个规模的电气集团可大多了,“如果我们公司能把下岗安置工作做到实处,对上面来说也有个带头作用吧另外,我认为抓阄不可行,而且抓阄之后不能开除,更难。还是要把好的人留在合资企业,毕竟合资是拿市场去换技术,如果as发现基本管理难度都很大,最后很可能对我们失望,他们的技术转移脚步也会放慢。我们原来的目的还能达成吗”

“抓阄的方案已经公布了,而且我们也是把必须保留的几个人保留了。你现在说不行,怎么对下面交代”

“可您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特别调皮捣蛋的留下了,到时候往外国人的办公室门口一躺,到时候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合资的目的在哪里”黄聆反问他。

宗总听她这么说颇为有趣,靠在那里“对下面怎么交代要改”

“法国人不同意,一定要面试。并且法国人会派他们的人事专员来参与面试。”

“如果告诉法国人,真让法国人参与进来,很麻烦”

黄聆笑看着宗总“您认为江城缺老外吗一定得是as的吗不能是一个假冒的吗”

宗总看着黄聆笑着说“有趣,太有趣了”

黄聆从办公室里出来,吴副总跟了出来“把发。票给我,我等下让人把报销的钱给你送下去。”

黄聆笑着说“谢谢副总”

黄聆下楼,楼上三位领导在那里聊天,宗总看向杨总“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吗想想我们刚毕业的时候,都是傻乎乎的,老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t大机械最好的一个,原本被隔壁c要去了,没想到汽车集团上层要塞个关系户进去,把她给挤了。这才轮到咱们这里,海外采购的东西,原本乱七八糟的”杨总介绍完黄聆的那些事迹,“就是有点滑头”

“这是聪明,用简单的办法,达成目的。这个目的也正,而且按照你说的,她非常努力地完成任务,这一点就很务实啊国企现在缺的

就是有眼光,有能力还要有手段的人,怎么把企业带出困局,需要大开大合的改革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杨总没有办法接茬,在这样的大变局中,他的脑袋越发趋向于地中海,企业的未来在哪里,想一次,头发掉几根,要不是国企领导要注重形象,他早就去买把推子,把剩下的几根毛剃干净了。

“小姑娘放给合资公司吗”

“肯定放的,她英语很好,技术引进最大的障碍在于语言。而且小姑娘脑子特别灵活,给技术最合适,有她在相信技术转移也会快。您说呢”

“不过,当务之急,让她和老陆去做做群众工作,看看她面对高压力的工作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宗总笑着说,“让她游走于公司和工人两边,看她怎么样平衡。”

“宗总,小姑娘才毕业,群众工作太复杂。”

“你觉得她的水平是才毕业的学生吗高压下才能测试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几个月下来,这么多的事情,你测试出来她的底了吗”

“还真没有”杨总在那里笑着。

隔了两天,黄聆被吴副总叫了去,她轮到进入富余工人安置工作小组,吴副总是组长,她跟在陆主席下面,帮助陆主席整理职工的具体困难,了解职工心声。

吵架一趟,又给自己给找了麻烦事儿好想躺下,不说话了人生太艰难,她想谨谨,不知道那个逗比在干啥想什么呢中毒了,中毒了,不见这个货居然如隔三秋了。黄聆双手插进头发里,揉了揉。

“小黄,不要心焦,慢慢来”老王真的是那种特别淡定,雷劈下来不会跑,最多就历劫飞升的那种。

后一天,上头出来消息,法国人不同意抓阄,所以要一个一个面试,所有人都要过一遍。工厂里本就浮躁的气氛变得沸腾。黄聆除了完成自己供应科的工作,还跟在老陆屁股后面整理大家的想法。

工人们嗓门大,说什么都像是吵架,而且时常没什么逻辑,刚才说要那样,等一下又变了。黄聆跟警察做笔录似的,把对话给记录下来,让他签字。

再做表格,整理他们的想法,真不如画图纸简单干净,而且她在那里整理的时候,有人突然就上来了

“小黄,我又想到几点了”他那个几点,就是一下午,黄聆成了垃圾桶,帮他梳理从农场到回来的整个心路历程。

就是这么暴躁的时刻,她回了一个陌生寻呼,打过去是罗佳佳接的电话“黄聆呀”

“罗佳佳有事吗”她们之间没有话,有的话就是。

“黄聆,我十月二号结婚,请你来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