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岩的两个庶子一个还小,一个尚在襁褓,都还是不懂事的年纪,乍然离开熟悉的人身边,立刻哇哇大哭了起来。
哭的妇人的心都碎了。
两个孩子是她十月怀胎,又是给她长脸面的存在,她对他们可谓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她可以给人做妾,但是有了孩子之后就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们。
“不——,不要把我的孩子夺走,我说,我全都说。”妇人撕心裂肺的喊道。
“是夫君他说一旦李氏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家将不复现在的富裕,这才将她强行留下的,说只要有李氏在,她的娘家就会源源不断的给我们送钱用。”
“族长,这一切都和我的儿子们没有关系,你放过他们吧,求求你把他们还给我吧。”说着妇人就要跪下给王淳之磕头求饶。
“把你们在府邸怎么薄待李氏这个主人的全都说出来吧。”王淳之没有看妇人,而是对那些满院子的奴仆们说道。
除了极个别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以外,大部分的奴仆都脸色瞬间发白,完全没有想到事情还能沾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数百之众的游侠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李氏的丫鬟站出来对游侠们小声的说了几句,数十个奴仆就只有几个人被请出来,剩余的奴仆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游侠们钳制着再也动弹不得。
其余的游侠们则去了后宅去搜寻李氏嫁妆单子上的东西。
能在妇人这种没有规矩的主人手下活的滋润的奴仆们大都欺软怕硬,气节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身上刚挨了几棍子就痛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妇人之所以能够禁锢并折磨李氏,这些仆人们自然功不可没,所以游侠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痛苦哀嚎而停手。
而府邸外面全程围观的百姓们在他们供出自己所做的行为后纷纷义愤填膺,妇人还可以说是和李氏存在利益纠葛,那些仆人们可就完全没有了。
妇人还能因为出身的限制手中下三滥的手段有限,那些市井出身的奴仆们基本什么阴损缺德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
往李氏饭菜里面吐口水擦鼻涕还是轻的,私下拿走属于李氏的财务,给李氏吃他们吃剩下的饭菜,行事也随着王若岩放任的态度越来越大胆。
就是李氏这个当事人听到他们这些人做过的事情也彻底的呆了,瞬间一股呕吐欲从喉咙间升起,匆匆离开去呕吐。
面对一个与他们无冤无仇的妇人,这座府邸大部分的小人居然选择落井下石,这如何不让围观者们心生胆寒。
见到游侠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大门外面的百姓们纷纷为他们助威道,“打的好,做了坏事的人就应该得到严惩。”
“把他们全都抓去送官。”
“额,里面那个好像就是我们县城的县太爷。”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在知道李氏原本想走最后却因为看上她的钱而被囚禁数年,百姓们更加愤怒了,“这不就是在谋财害命么。”
“还好李夫人命大,还有王家小族长,要不然我们离得这么近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自私而又虚伪,还很残忍,这就是我们县城的县太爷。”百姓们民心感到动摇道,对于王若岩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尊重。
哪怕没有亲耳听到百姓说的什么话,王若岩却看到了门外那么多的百姓在对他指指点点,目含鄙夷之色,顿时一股腥甜涌上他的喉咙,“我没错,我没错,这一切都是李氏应该的,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和她生的赔钱货们阻挡了我儿子的降生,我怎么四十多岁才有了儿子,她们早就该死了。”
“别人和我一般年纪都已经当上了祖父,儿孙绕膝,享尽了天伦之乐,你们又怎懂我心中的凄凉,我这个年纪,说不定都无法看到他们长大和娶妻生子了,这一切都是李氏欠我的。”想到自己两个幼子的年龄,和他已经中年的差距,王若岩满心遗憾道,内心深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
也是,但凡有点良心的人也不会做尽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游侠们唏嘘道,“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把妇人嫁妆霸占,行宠妾灭妻,谋财害命一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人。”
“要不怎么说别人是县太爷,而我们只是泼皮无赖呢。”游侠们嗤笑道。
王若岩在当县令的时候就分外的不待见游侠,把他们形容成县城的肮脏鼠辈,游侠们心里能对他有好感才怪了。
今天正大光明的打以往对他们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几巴掌,哪怕今后被抓进牢房里面了也是能说一辈子的谈资,值了。
“唉,又何必说的那么好听呢,一边嫌弃着别人,一边又毫无顾忌的花着人家妇人娘家的钱,这事办的实在是不地道啊。”百姓们唏嘘道,他们虽然懂得不多,但是却知道事情不能这样做。
“嫌弃人家光生闺女,早干什么去了,早些年要是痛痛快快的合离,说不定他的儿子都能上学堂了,既想要这,又想要那的,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王淳之看着依旧死不悔改的王若岩,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让人去送给王若岩。
王若岩不明所以的打开,看到里面居然是一包种子。
这下别说王若岩不懂王淳之为什么这样做,就连看热闹的游侠和围观的百姓也摸不着头脑。
“是一包白菜种子。”离得近的游侠们口口相传道。
传到百姓们的耳朵里,纷纷猜测,“难道王家小族长是想让我们的县令大人回家去种地?”
“应该是了,毕竟就他做的这个事,丢了家族那么大的脸,这个县官应该不会再让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