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澜被王淳之的话说的腿脚发软。
身为朝廷官员,他比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些外敌的真面目。
那些就只是披着一层人皮的禽兽而已。
他们内部虽然也有等级,但更多的却是血腥和蛮力。
如果真的是他们成为中原之主,的确不会启用朝臣,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治理天下的想法。
毕竟你不指望能和畜生也能心意相通不是。
王若澜抿唇,“你就对那些异姓王和王侯们这么没有信心那些外敌虽然强,但是绝对不是我们中原人的对手。”
打从心里,他还是更倾向于中原自己人的。
那些外敌在他心里,或者在更高位置的人心里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们中原的力量的确很强,但是有时候强大也是一个弊端,最重要的那些王侯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一个胜负,抉择出一个胜者来,他们每一步都在消耗着我们中原本土的国力,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国力也被他们败的精光了。”
“如果他们能联起手来共同驱逐那些外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事实是,他们都一致决定把这事给挪到最后才办,就好像天下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也不揽一样。”王淳之不由冷嘲道,满是对那些手握兵权之人的鄙夷,“他们任由弱小的敌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变强变大,就是他们最大的失策。”
这话说的王若澜也有点心虚,毕竟在朝堂上为官,那种舍生取义的存在才是稀奇的,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他也是曾经静待天下局势的一员。
如果说最后入主中原的是王侯们,他们的做法并不是错的。
但如果是那些外敌人,那他们的做法就大错特错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想到那些茹毛饮血,以人肉为食的外敌入主他们的中原,对自己和族人下场心中有数的王若澜就打从心底里感到寒凉,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凉气是身上保暖的棉衣阻挡不了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不,是淳之你想怎么办”王若澜没主意了。
你让他照章办事他绝对能行,但是你让他去想那些超出常规的对策,他还真办不到。
这也是王淳之让他去当县令的原因,他的父亲最适合的就是大后方这种地方,去前线不是他所擅长的。
王淳之道,“不用担心我这边,我这边有计划,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行了。”
王若澜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答应了。
看到王淳之的气势把王若澜这个当爹的给压的抬不起头,在一旁全程观看的老爷子不由看的乐呵不已。
毕竟王淳之才是王家的族长,真要是被自己的父亲牵着鼻子走,他这个老族长就得担心王淳之以后能不能扶持的了家族了。
他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了解,唯一能做好的就是照料自己,家族那么大的重担他真的承担不起。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把心思在长辈们面前初步挑明,王若澜问道,“我什么时候去上任”虽然县令的官职和他之前的官职没法比吧,但好歹不用在家里闲着了,所以他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突然,王若澜想到了被王淳之以族长名义召回返乡的那些家族子弟,嘴角不由抽了抽,“淳之,你不会想把那些为官的家族子弟们都一一安排上吧”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相当于一个调令而已。
“看以后臣服于我们这边的领土吧,最开始的地方,用的肯定得是我们的人。”王淳之道,也算变相的承认了。
王若澜不由想到因为这个决定而做出了艰难抉择最终选择回来的家族子弟们,又想到那些选择留在官场不再回来的子弟们,不由深深的一叹。
他知道,当初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给挑明,一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二是王淳之在筛选能够信任的族人们。
在官场名利都能舍弃的情况下,那些家族子弟对家族的忠心自然不用说,回来后也能放心使用。
他惊诧于王淳之的心思居然起的那么早,并且还做好了准备。
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他这个父亲教的。
想到此,王若澜不禁看向了王善才老爷子,问道,“爹,难道淳之这孩子是你给提点的”
老爷子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我要是这么能耐,早就把私盐这块利润弄到我们王家手里了。”
所以,他的孙子是真的能耐,比他爹和他这个爷爷强多了。
王若澜不由叹道,“我虽然不知道咱们家底有多少,但也知道没法和那些世家王侯相比,咱们王家淌进这趟浑水里,估计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
这才是他最担忧的。
老爷子道,“瞧把你给愁的,以前还有一个开国帝王就拿着一把锄头起事,最后不也成了,我们王家怎么说好歹也有些底蕴,开头已经比那位好上太多了。”
王若澜知道老爷子说的那位开国帝王是他们大申国帝王的老祖宗。
数百年前因为旧朝严苛的赋税忍无可忍的起义,没想到,数百年以后,他的子孙也会因为同样的事情而被下面的人反抗。
时也,势也,运也。
宛若数百年一个轮回。
一想到他们王家最后就算成事了,也会被后代人在数百年以后推翻,王若澜就心抽抽。
县令这个职位王淳之是不打算自己做的,毕竟他的重心并不在管理上。
除了县令,还有镇长这个职位,想到这里,王淳之在心里挑选着能够得用的人。
镇长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说,往大了说,它不是朝廷正规任命的,往小了,镇长这个职位却联通着县城和下面的各村落。
王若来他们虽然在家里面闲着,但镇长这个职位还是太屈才和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