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回暖,下午杨晔乘着牛车回村,官道上一辆马车驰行而过,引得坐在牛车上的村民频频观望。
杨晔瞧那马车是辆简朴的蓝布车,不似有钱老爷做的马车,倒是像专门接送人的马车,运用的意义和牛车相同,只不过马车能遮风挡雨,坐着也要舒坦很多,价格由此也比牛车贵上两倍,一般少有人肯花钱坐。
见马车是朝枣村的方向去,大伙儿都在谈论是哪家的。
周师傅见杨晔也在观望,笑道“那是张童生雇的马车,前段日子他来把牛车钱一并结了,说是雇了马车坐咧。”
杨晔讶异,却也只笑道“那想必是赚了大钱了。”
醉霄楼是凤香楼的对家,杨晔对其还是有些了解,醉霄楼的账房先生有四个,当时不知张釉是如何攀附上主账房让他进了酒楼的,但是据他了解,张釉早些时候只是主账房手下打杂的,如今一下子银钱充裕起来,莫非是得了重用
“这张童生还真是有些本事,就是那梅家也少见有坐马车会来,这一天两趟,一个月下来可得花好些银钱。”
“张童生还没成亲咧,你家闺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如找个媒人去说说。”
“人读书人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乡野家的姑娘。”
“嗨哟,咱乡野人家的女儿能干吃得苦,可比县城里的娇小姐好的多。”
牛车上的妇人叽叽咕咕谈论,有女儿的更是颇为兴奋,其实张釉还没有考上童生以前就有不少村民瞧张家条件说过亲,张釉用要考取功名逃过去了,后来考上童生以后说亲的更多了,可张釉一直模拟两可,惹得不少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现下发了财又如此高调,恐怕说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
杨晔却是不甚在意,他从来就没有拿张釉当过对手,也没工夫理会别人的闲事。
夜里,杨晔照旧练习了几页纸的字,如今每晚上阿喜都会从旁监督,他是一天都没敢懈怠过,年头翻过去,院试的时间也不远了,院试有正试和复试两场,试贴诗并且默写圣谕广训其中的一些内容,原身有过院试经验,这些倒是也背得滚瓜烂熟了,他只要在考前一两月温
习即可。
练完字又读了几页孟子,他才收拾了学具,阿喜以为他要休息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帮他整理,杨晔却道“明日我要去找木工师傅给我们的糕点铺子做个招牌,另外,还让给做些模具,用来做糕点。”
“那要些什么样的模具”
杨晔抽出一张纸,在上头画了五片花瓣的花,又画了简单的蝴蝶。
阿喜长眉微动“这、这些模具一般的糕点铺子都有。”
“既要些一般的,也要想些不一般的。”
“可、可以画翠竹的图案印在糕点上,也能题些寓意好的字。”
杨晔了然一笑,提笔便在纸叶上落下个喜字,阿喜脸微红“我、我不是说这个。”
“我觉着很合适,和我们的店铺名字也搭配得当,到时候再写些福字。”
“那、那可得麻烦木匠师傅了,又要花上不少钱。”
“前期重要投银子进去,咱们的糕点做的精致,价格也高,回本会快些。”
翌日,杨晔上工把夜里画的一整页图纸带去了县城,趁着午饭的时间找了县城里最有名的木匠师傅做招牌和模具,做的东西多,师傅又有名气在,杨晔足足花了小一两银子才说定,好在师傅木料,不然可真是要请不起。
另外,上次遭了王达的白眼,倒是给他提了个醒,糕点做的精致漂亮不行,包装也得跟上,就好比一品香的包装,但凡是瞧见了其包装都知道是一品香的糕点,这无疑也是一种宣传渠道。
他进购了一批油纸,从糕点铺子的名字入手,雕刻了一枚印章,挨着用红砂印在包装上,既大气又美观,还能起到宣传,一举三得,花钱值当。
三月十六,木工师傅就把做好的模具和招牌送了过来,平整的梨木上雕刻着福禧斋三个字,祈愿日子平和顺遂,幸福吉祥,当然,即使他不说,家里人也知道这铺子的名字和阿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凤香楼的员工听说杨晔家里要开糕点铺子,小六和几个小二下工后一同过来帮杨晔把铺子打扫了个干净,又一同把招牌牵上红布挂上。
次日,家里做了一大批糕点,为明日开张做准备,糕、酥、饼,杨晔每样都打包了些去酒楼,午饭
后休息的时辰里,他把装在食盒里的糕点分给大家,一来是为了感激酒楼的人帮他收拾铺子,二来也是为了让大家尝尝鲜,到时候多些客人。
另外,他还单独给庞展中和黄进单独留了小份。
食盒里装着几种味道的千层糕,以及红枣糕,红枣饼,玫瑰饼糕点不仅用模具印制了形状,上头还印有字,食盒一打开大伙儿惊叹了一声,不说味道,就是光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大家快尝尝吧。”
他发了话后,家境普通的小二早按捺不住,毛手毛脚的就先拿了一块松软的红枣糕,其余员工也陆续动手,下手晚的一些只拿到了玫瑰饼,玫瑰饼外里瞧着不如糕好吃,只有拿到的人才知道里头包着甜而不腻的玫瑰酱,一口下去酥脆滑落,花酱入嘴,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