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吧,唉,一个个的,都是戏精,想要看明白,那是真的不容易啊。”绛珠也是感慨万分,她可是以死亡才揭开他们的真面目的啊。
这个教训,不能说不深刻了。
现在重新再来看一遍,真的是处处都是漏洞,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所谓的疼爱后面,竟然是别有用心!
难怪到了后面,他们能够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
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受了如此欺骗,黛玉不能不伤心,那泪,便如同串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突然觉得流出的东西不对劲,怎么眼睛会这样的疼呢?她慌忙用帕子一拭,骇然发现那帕子上竟然是红色的。
血?!
黛玉心中一惊,猛的站了起来,扑倒镜子前,一揭搭在上面的镜符,果然,自己现在流的已经不是泪了,而是血泪。
因为她刚刚的擦拭,就连脸上都是一抹血痕。
啊!
怎么会这样?
黛玉一时也惊呆了,险些儿就要惊叫出声。
眼前一花,那清徽与绛珠都已经站到了她的对面,招了招手,她的血泪就没有再往地上掉,而是在半空中漂浮起来。
黛玉被骇得泪都忘了滴了,当然叫也忘了叫了,什么时候止的哭都不知道。
只见那几滴血泪在半空融合成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珠,连带黛玉面上的血痕也都消失不见。
清徽一挥手,黛玉就原地消失不见,对绛珠道:“快告诉你那几个丫头,就说你累了,要休息。”
绛珠会意,忙对外面的紫鹃道:“紫鹃,我昨晚没歇好,今儿又闹了那么久,身子乏得紧,我先歇歇。”
紫鹃闻言进来,见黛玉自己已经拆好钗环,脱了外面的大衣服,准备上床歇息了,忙过来将床铺理好,服侍黛玉安歇了,放下帘笼,这才退了下去。
当然,清徽自然不会让她看到。
非但清徽不会被她看到,便是空中悬浮着的那颗血泪紫鹃也半分觉察不到。
她甚至连黛玉有什么异常都觉察不出来,放下外面的霞影纱帐幕与里面的藕荷色花帐,忙忙的服侍黛玉歇下。
因为黛玉体弱怕冷,天气
一变冷,为了保暖,暖阁里就悬了极厚的丝绒的帷幕,紫鹃等人晚上便是在此值夜。
俩边帘幕一放下,黛玉这边的雕花床与那边小小的暖阁就各自自成一个天地,如果她不呼唤,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黛玉呼出一口气,“终于自由了。”
旋即就是一愣,自由?!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清徽看着娇滴滴的黛玉只瞧得连连摇头:“你还是多学些自理的本事吧,就你这样的,估么连贾家的大门你都出不去。”
“我,……”
黛玉咬住唇低下头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啊。
再说了,她们都是打小就这么过来的,怪她咯。
她怎么会知道什么还泪之事啊?
算起来,还是得怪绛珠仙子在天庭乱应承。
至于自己,那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当她乐意当个小孤女么?
想想昔日在家的时候,她也是一呼百诺,还是林家唯一的大小姐,谁敢违了她的意?现在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处处都得委曲求全,你们当这忍气吞声的日子很好过吗?
越想越气的林黛玉,忍不住鼻子一酸,那眼泪又串珠似的滚了出来。
清徽瞪了绛珠一眼,看你许的好愿!忍不住扶额哀叹,还真是来还泪的,这眼泪说来就来,竟然还能接上串儿。
绛珠也是苦逼:当我想么,当日我若不说还泪,那厮说不得还能引我说出什么‘灌溉之恩,当结草衔环,以身相许’之类的话来呢,这个,已经算是轻的了。
黛玉这个时候也明白为什么清徽要她装睡了,好像,这的确是个大工程。
只见那血泪不住的变幻着它的形象,那赤色的光线如丝如带,向着四周蔓延。
黛玉吓坏了,“那是我的泪吗?”
不愧是仙家,就是浇个水,都能浇出这这么多文章来。
哭一下,眼泪还能被他们玩出花来。
清徽奇怪的道:“你不是自己看见了吗,不是你的泪未必还是我的?我可是信奉流血不流泪的。”
黛玉闻言脸上就是一红,好像这个,她的确是太喜欢哭了。
可是,那也由不得自己啊,被人欺负了,又没法还手,只能忍着,心里委屈,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