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咽口唾沫，后退了半步。

透过外卖员的脸色，杨夜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他颇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明天。“你是怕他事后把你供出来吗？不至于。大半夜蒙着脸的，谁都把你当歹徒！”

明天默默站着，没说话，只是又掏出了一塌毛爷爷，非常诚恳地双手捧着放到了外卖员跟前。“有劳了。不然你就说你们公司有了个新服务，帮顾客倒垃圾什么的。然后趁他们拿垃圾，你在门口张望一下，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就可以。其实就是我们两个的对象把我们俩抛在了一边，然后双双来了这里，我们只是……”

“对对对——”杨夜跟明天一唱一和，看向外卖员，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都是男人，你懂的！”

外卖员心说我确实是懂的。

然后他想了想，这是高档小区，进来的人都是登记过的，应该没事儿。

最后在金钱的诱惑下，他答应了。

接过钱，外卖员蹭蹭蹭地小跑到单元门口按了铃。

随后顾良的声音透过小喇叭传来。“外卖？”

这期间，杨夜和明天飞速闪到一旁，免得被防盗录像录到。

外卖员瞥他们一眼，回答道：“是的，麻烦开下单元楼的锁。”

待通话切断，门锁打开，他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再看向夜色中的杨夜与明天。“这……是个男人回的话，不是姑娘。你们中有人被绿，看来已经很明显了。我还要继续吗？”

杨夜扶着额，故作痛苦状。“帮我们上去具体看看吧！”

外卖员最终还是上去了。

一边上楼，他一边觉得自己非常搞不清楚现在的人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怎么？有两个姑娘同时抛弃了男朋友，同时在一个房子里出轨不成？

又20分钟后，总算等到外卖员出来，杨夜立刻把他拉了一边。“怎么说？”

外卖员奇道：“我没看到任何姑娘呀！我只看到了两个奸夫！那两个姑娘在洗澡不成？反正我已经代入你们俩了，我很生气！”

杨夜轻咳一声：“你就说你看到了什么就可以。”

外卖员说：“有一个人一直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开门的是另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人。”

说到这里，外卖员上下打量了杨夜几眼。“兄弟啊，我说句实话，人家很斯文俊秀，真的好看啊。你这……你这想开点哈！”

杨夜倒没空理会外卖员最后这句话，只是在仔细揣测着他前一句话。

明天显然也是如此。

从衣着来看，来开门的是顾良。

那么一直躺在藤椅上的人就是段易了。

——他为什么有床不睡，而是躺在了藤椅上？

他和顾良又到底在瞒着各自的伴侣做什么呢？

明天立刻问：“能说具体点吗？躺在藤椅上的那个人，是醒着的，还是闭着眼的？”

外卖员道：“我看到的时候，他一直是闭着眼的。哦对了……屋子里还有奇怪的香味。反正里面挺热的，那香气熏得人很想睡觉。”

两人再拉着外卖员聊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他走了。

外卖员一走，留两人在单元楼门前面面相觑。

明天皱着眉一脸深沉，杨夜倒是拍拍他的肩。“看来小易所谓的生气让你睡车库，是借口了。他估计也没想到你这老实孩子会真的睡车库。”

明天想了想道：“至少第一晚是真的。第二天白天他外出了一趟，回公司没告诉我，自己回家了，然后给我发了微信，让我继续睡车库。看来是那天白天他出去那趟，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倒是与杨夜手里的讯息合上了。

眼睛一亮，杨夜道：“那一天白天，我也没找到顾良的人。”

半晌后，明天蹙眉道：“今晚我们是不方便上去看了。”

杨夜附和：“对。不能打草惊蛇。”

明天再道：“跟踪恐怕也不行。他们俩是刻意有事瞒着我，一定会防着我们。”

“他们瞒着我，有他们的理由。肯定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发觉了。不然不利于我们两对夫夫的感情。我们必须偷偷查。”杨夜道，“有了。顾良跟段易两个人白天都不在公司，肯定是一起去干什么了。明晚我借口开会，让顾良自己开车过来。然后提前我在他车上装追踪器，应该就能掌握他和段易的行踪了。”

“行。”明天看向杨夜，“我今晚回去连夜改造一个跟踪器，明早我去你公司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实时的路线图。”

次日清早。

明天到达杨夜公司楼下之前，先微信问了句：“表哥在不在？”

杨夜回复：“在信息大楼开会，不在主楼，可以过来。我把秘书他们都支走了。你拿我的工号牌进门禁，3楼见。”

杨夜的办公室里，高倾、李晓玉她们哪个不是向着顾良的？所以杨夜势必要将这件事隐瞒到底。

20分钟后，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顺利完成了交接。

杨夜回到办公室后，正好接了顾良电话。

他登时觉得自己无比明智。

如果他换个地方和明天碰头取监控器，虽然更不容易被任何人看见，但如果顾良忽然联系自己，发现自己不在公司，那又会有别的麻烦。

至于明天那边，出电梯离开集团总部大楼时，他忽然看见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闸机门口，然后在接待员的引导下经过门禁系统。

那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裙、涂着艳红的嘴唇，此刻正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明天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正好侧过了头看向了明天。

明天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冰冷，并没有理会她，绕过她就要往前走。

这人却叫住了他。“小天。这个周末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你爸爸也很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