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锋哥说了,暂时不收破烂,我白天看工地,晚上就过来帮你忙。”
“锋哥。我的腿先不医啊。那个盆子卖的钱先给人工钱。都是卖苦力的,我们不能少工人的工资。”
“当年,我们也做过工人的。”
“傲哥你还记得老大带我么去ktv外面守蔡扒皮不?”
周淼的絮絮叨叨让怒目相对的两兄弟慢慢平静。
龙傲俯身捡起手续和许可证,用整整一坨卫生纸擦了干净,重重砸金锋跟前。
花臂一抬,龙头上,米娅两个字深深映入金锋眼帘。
“你滚!”
“老子跟三水喝酒。”
金锋收起手续,从包里摸出钱,丢在桌子上,冷笑两声。
“算账。”
“这顿酒,老子请你。”
“老子不用你请。”
“找钱给老子。”
两兄弟一言不合,又开始怼了起来。
“这酒老子不要你给。以后别他妈再来。老子看你就烦。”
“老子有钱,老子有的是钱。这点酒老子喝得起。”
最后,还是周淼过来,看了看桌上,轻轻报出数字:“傲哥,锋哥喝了五二锅头,吃了一盘花生米。”
“锋哥,花生米不算钱。酒就给六十。”
金锋丢了钱出来洒在桌上,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站定身子,背影佝偻,大声叫道。
“龙二狗,我今天,不是要来给你炫耀什么……”
“也没想过要给你炫耀……我们几……兄弟,从帝都山出来……出来拼条活路……”
金锋摇摇欲坠,一拳头一拳头的砸在自己的胸口,含糊不清的叫道。
“本来我不想说什么……有句话,我憋在心头好几年……”
慢慢转过身来,弯曲的手指着龙傲。
金锋努力的睁开眼,脸上带着一抹揪心的痛。
大声叫道:“当初,当初……谁先对不起谁……你比我清楚……”
“老大老大……老大给我顶罪,你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你怪我……”
“你怪我害了老大……可你他妈就没错吗?”
“你他妈先不要老子跟三水……”
“是——你——他妈先不要老子跟三水……”
说完这话,金锋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嘴里喃喃说道:“这个结,我,解不开!”
说完,金锋直直往后倒去,硬挺挺的砸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
大雨淋淋而下,打湿金锋的全身。
龙傲静静的看着地上醉死过去的金锋,如同一尊雕塑。
周淼回头低低说道:“傲哥,今晚我不陪你喝酒了,我送锋哥回家
五年了,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龙傲闷了半响,突然一下子摸出一大把钱一股脑塞给周淼,冷冷说道:“叫个黑车送你们。”
“好好看着他。这个傻逼见酒就醉。”
“先去给他买点葡萄糖。”
“等着,我去!”
这一晚,金锋醉得昏天黑地,醉得一塌糊涂。
床上躺了一上午,下午一点多勉强起床,揣着印玺金表和水仙盆,带上黄花梨鼓凳,慢悠悠的蹬着去了草堂。
钱。依然是金锋急需解决的一个难题。
前世乱世,山河破碎,国不国,家不家,生灵涂炭,师父被逼出山,结果惨死在神圣帝国和自由石匠的刀下。
作为门派唯一的一位传人,自己担下了拯救黎民苍生的重任,到最后拼劲全力也没能实现。
现如今,国富民强,盛世华章,自己的使命早已完成,剩下的岁月,自己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到了銭莊,已经快要接近四点。
覃允华依旧不在,听小廖说他又被抓了壮丁,去省里开会。
门脸里,上次遇见的老头们只有寥寥几个还在吹牛。
有人认出了卖五福临门的金锋,招呼金锋过去喝茶。
学徒小廖还记得这位卖五福临门五帝钱的年轻人,给金锋泡上了花毛峰。
滚烫的二开茶水下肚,胃里烫得痉挛之后传来舒爽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