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在堂中站定,也不给几位姜家的主子见礼,只拿眼神冷冷扫过几人,便讽笑道:“我们姑娘是身子娇贵,毕竟她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新婚之夜难免不适应,不想急着圆房让姑爷去睡书房也是有的。既然你们家这么着急抱孙子,那就马上纳妾也行。”
老温氏得意地哼了声。
老虔婆,还以为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个花架子。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孔嬷嬷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冷森森的,“这宅子是刘家的,你们要纳妾,去别的地儿纳,别脏了我们姑娘的嫁妆。”
“你!”老温氏气得险些两眼一闭,指着孔嬷嬷,“你这……”
她想骂声仗势欺人的老虔婆。
“我说错什么了?”
哪怕对方是这个家的老太太,孔嬷嬷也丝毫不惧,她可是夫人专程安排到姑娘身边护着她免受婆家人欺负的。
想到这儿,孔嬷嬷脸色更冷,“笑话!堂堂正二品尚书府嫡女,下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门小户,没管你们家要天价聘礼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现在住着刘家的,吃着刘家的,竟然还想得寸进尺对我们姑娘要求这要求那立规矩?谁给你们的脸?”
被个下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老温氏脸色铁青难看,心中不甘,直接怼上去,“什么叫没管我们家要天价聘礼,当初那株价值连城的红珊瑚,难道不是你们家收的?”
提起那株红珊瑚孔嬷嬷就更想笑,“还价值连城呢,你拿出去跟人换豪宅,人乐意换吗?不过就是个没什么鸟用的摆件而已,刘家即便是收了,这会儿也是扔在库房落灰的,也就你们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才会把那玩意儿捧成宝。”
一句“乡下人”,瞬间划分出平民与权贵之间难以攀越的天差地别。
这下不止是老温氏和爱面子的姜明山险些气晕,就连姜云衢都黑了脸。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沉声喝道:“都少说两句不行吗?”
声音带着怒意,听得众人怔了一怔。
老温氏不服,“大郎,你是少爷,是刘三姑娘的相公,是这老虔婆的主子,你给评评理,她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自古嫁妆到了婆家,那就是婆家的,哪有下人把主子往外撵的,她是要上天吗?”
真是笑死人了!什么叫嫁妆到了婆家就是婆家的?刘家来的嫁妆,可全都在官府备了案的,就算是给姜家,没过文书他们家敢要吗?没文化真可怕!
孔嬷嬷正欲开口怼回去,就被姜云衢抢了先,“我暂时没想过纳妾,爷爷奶奶往后别再提这事儿了。”
这还差不多!
孔嬷嬷准备讽刺老温氏的话咽了回去。
姜云衢又看向孔嬷嬷,“这个时辰,婉儿应该醒了,嬷嬷先行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
总算姑爷还是个会做人的。
孔嬷嬷冷哼一声,拂袖准备走人。
老温氏偏看不惯老虔婆这嚣张样,继续怒怼,“乡下人怎么了,我那大孙女可是肖督主的未婚妻,过不了多久她一嫁成了督主夫人,你再来我跟前嚷一个试试?”
“就是!”原先被个下人压得死死的,姜明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想到大闺女姜妙,他瞬间来了底气,“等妙娘出嫁,家里不讲规矩的下人,都让她带过去调教调教。”
孔嬷嬷闻言,脸色狠狠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