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巧抿唇笑,陷入高兴的她完全没听出自家父亲有些压抑的情绪,说道“她真的喜欢吗那就太好了。”
看她高兴的样子,韩父有些欲言又止。
韩巧巧高兴的道“爸,那我先上楼去绣喜服了,我的喜服就差最后一点就能绣完了。”
韩父欲言又止,忍不住叫了一声“巧巧。”
韩巧巧扭头看他,问道“怎么了,爸”
韩父“”
他别开眼去,道“没什么,你上楼去吧。”
韩巧巧疑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抱着顾青瑾去了楼上。二楼便是她住的地方,里边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却是整整齐齐的,而在她的床上,则是放着一件还没绣好的旗袍。
说是没绣好,其实就差最后一个收尾了。
“也不知道爸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难道是生意出什么问题了”韩巧巧嘀咕着。
顾青瑾被她放在旁边的桌上,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坐在窗前绣旗袍的样子,她的嘴角一直都带着笑,眉眼间全是一派欢喜。很显然的,对于这件亲事,她是十分憧憬与期待的。
只是,很显然的,这门亲事最后肯定有了波折,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的死去,被执念困住,一直不得轮回。
将最后一针画完,韩巧巧伸手抚着柔顺的旗袍,面露期待的道“爸爸说过,喜服的颜色若是颜色足够红,那就能幸福一辈子,一辈子都是红红火火的。”
外边的雨逐渐小了,天气也暗了下来。
韩父端着汤从楼下上来,韩巧巧高兴的跟他说着自己喜服做完的事情。
韩父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心中沉痛,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不说不行,因此即使艰难,他还是开口道“巧巧爸爸跟你说啊。”
看出他的情绪不对,韩巧巧心中生出一种慌乱来,她讷讷的问“爸爸,怎么了”
韩父伸手摸着她的头,道“巧巧,人这一辈子,太长太长,因此会遇到很多的人和事,有些人和事会让我们委屈难过,但是你要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现在所经历的挫折,不过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韩巧巧忍不住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父看着她,苦笑,道“巧巧,你和白珩的婚事,可能要取消了。”
“”
韩巧巧瞪大眼睛,她摇头道“不可能难道是白夫人不喜欢我那我去找她”
她站起身就想往外走,韩父伸手抓住她,道“不是的,不是白夫人,是白珩白珩他在外边另有了喜欢的人,他想和那个女人结婚,所以他拒绝了你们两人的婚事。”
韩巧巧愣愣得转过头来,但是很快的,她使劲的摇头,道“不可能的,白珩说他喜欢我的,他说我们两一定会成亲的我不信,我要去问他,他肯定不会这样的”
说完,她甩开韩父的手,蹬蹬蹬的就跑了出去。
见状,顾青瑾从桌上站起身来,她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跟在韩巧巧的身边,来到了白家的门外。
相较于韩家,白家的家世明显好了很多,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大宅子,外边的门上还挂着“白府”的牌匾,看上去十分的神气。
韩巧巧冲动跑到这里,但是看着白家的大门,她的脚步却有些迟疑了。
细蒙蒙的雨又开始下了,她站在门口,脚步踯躅,直到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了白家的门口。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看见对方,韩巧巧双眼顿时一亮,她急不可耐的跑过去,大声叫道“白珩”
只是跑了几步,她的脚步便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白珩转身,伸手扶着一个女生下来。那女生穿着粉色的小洋裙,脚下踩着一双昂贵漂亮的小皮鞋,露出来的半边脸完美精致,这是一个看上去优雅而精致的女孩子。
外边下着雨,白珩撑着伞,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车。
韩巧巧愣了。
白珩扶着人转身,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韩巧巧,表情顿时变得愕然。
韩巧巧伸手抹了一把脸,她看了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布鞋,一双脚忍不住往后边缩了缩,她勉强的笑了一下,开口道“白珩,这位小姐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到这时候,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
白珩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子一眼,轻咳了一声,这才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
韩巧巧木愣愣的想着。
那位小姐转过头来,她的侧脸精致,正脸更是白嫩漂亮,那是一种让韩巧巧会感到自惭形秽的美丽。她那么优雅,那是一种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迷人,站在她面前,韩巧巧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白珩,这位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和你指腹为婚的女孩子”她问,便是声音,都十分的动人,像是小鸟的声音。
韩巧巧沉默,她看向白珩,而白珩,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对方身上。
“我和她的婚事,不过是父母辈的玩笑话。”白珩开口,脸上全是无奈和好笑,他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兴指腹为婚啊”
他看了一眼韩巧巧,眼神淡淡的。
韩巧巧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天已经黑了,她愣愣的站在雨中,脑袋里是懵的,什么都没想。
“巧巧啊。”一道声音传过来。
韩巧巧抬起头来,看见韩父撑着伞,面色悲戚的看着她,道“我们不要他,你跟爸回去吧。”
韩巧巧“”
她被韩父拉着回去了,然后回去之后,她直接就病倒了,一病就病了很久,直到外边传来白家的喜事。
城里最有名的白家和苏家两家的孩子结婚了,他们可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两家也是门当户对,是最为相配的。哪里像韩家那个,一个破落户,还想和白家接亲,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顾青瑾坐在桌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韩巧巧,她脸上的表情是木然的,听着外边喜庆的谈论声,以及对自己的贬低,没有任何的情绪。
对于她和白珩的事情,城里的很多人都清楚,可是大家却不说白珩,而是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还妄想攀高枝。
可是,不是白珩说的吗,他们两会成亲,他会娶她的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不作数了呢
韩巧巧她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她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将被韩父藏在箱子里的喜服给拿了出来,伸手仔细的抚摸着。
这件喜服,是她一针一线,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做出来的,饱含了多少期待与欢喜。缝制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啊,可是为啥呢么,一切都变了呢
不是说好的,喜服颜色越红,以后的日子会越红红火火吗她的喜服颜色这么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拿着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静静的躺在了床上。
随着白府的喜事,她的生命也悄无声息的逝去了,除了她爸爸,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死去。顶多在讨论起她的死亡的时候,摇头叹声可惜了,最多只是一年,他们便会将她彻底的遗忘。
顾青瑾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张开嘴,将这一缕执念吃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