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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2 / 2)

蓄意 公子琅上 4734 字 2020-08-18

钟宛说:“我没有带走过他,我和他素不相识,完全不具备作案动机,他会在我那儿只因为今天下午我回家,他找到我说他在家被父母虐待,希望我可以救他,我立马报警找你们可以带走他。”

“那你为什么刚好手里会拿着刀,我们核验过指纹,上面只有你和他两人的指纹,而且他身上确实有伤口。”

“刀是他突然塞到我手里的,况且,如果我真的打算做什么,不可能会让受害者接触到这种尖锐物品,这些会伤害到我,所以这一点我认为该细查,相信警方也是清楚这些的。”

“那他身上的伤该怎么说。”

“可能自残可能他人,如果我想谋杀,更好的是直接一击致命,而不是做那些并不重要的小伤口来欲盖拟彰。”

审讯员问:“你好像对这些很了解。”

“我是法学专业,平常阅读量多,会接触这类案件案例来分析,这也对我以后事业有帮助,总之我只表明一个立场,这些不是我做的,和我无关。”

审到后面,审讯员只说,这些还需要细查才能判断。

先让她在这儿等候。

钟宛便听从地在里边等着。

一直配合警方的安排。

警方对她进行了几轮审讯,陆陆续续历经了五个小时。

钟宛没有喝过一口水,说到最后,嘴都干裂了。

说到最后,依旧保持先前的态度。

钟宛打不起精神,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蹲在墙角自己想事情。

之后,有人来开门。

对方拎着铁门钥匙站外边,说:“有人来接你,你可以暂时回去了。”

钟宛站起身,腿已经蹲麻了。

出去时她问:

“是谁接我?”

对方说:“叫什么秦晟,说是你弟弟。”

“那我是摆脱嫌疑了吗?”

“暂时还没有,要回去等调查通知,收到我们这边消息随时过来配合我们调查。”

钟宛嘴唇嗫嚅,说了声好。

钟宛走出去,秦晟就在外面等她。

看到她,连忙上前来:“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我接到消息立马就过来了,和警方那么说了很久,这次事情确实很多疑点要清查,所以才没有扣留人。”

钟宛说:“嗯,知道了,我头有点晕,先走吧。”

她跟着秦晟上了车。

过了这么久,本来就是阴雨天,下午的点都阴郁沉沉,像夜晚。

钟宛坐在副驾上,撑着胳膊闭目养神。

秦晟去买了些吃的回来,上车的声音惊动了她。

钟宛睁眼,看过去。

“那我们现在去哪?”

“我订了间大的套房,先住酒店吧,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

“嗯。”钟宛动了动,换了个姿势靠着。

窗外雨还在下,她就静静看着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滑。

有些雨珠留在上边,像露水。

“你都这么快知道了,那些人也都知道了吧?”

她说的是南城那边,学校、朋友,包括一切认识的人。

“这事被媒体捅了出去,你也知道你以前成绩好,还参加各种活动,就是学霸级人物,做这种事被很多媒体当舆论引,什么高材生犯罪,很多人都知道了,在说这件事。”

钟宛闭眼。

果然,她就知道。

那些人不会在乎事情真相的,现在她出事,别人都会嘲笑都会落井下石,到时候事情就算澄清了,她的身上也会挂着这么个标签。

父母是什么货色,孩子就是什么货色。

她一直以来努力上进,就是想摆脱这些,而今算是直接跌回去了。

“没事的,没做就是没做,到时候查清楚就好了,附近都有监控,你没有动机和时间,其实有些事警方都知道,都是经手过那么多案件的人了。”

“况且是那个孩子给你那把刀,上面谁的指纹更多,警方心里有数,只不过需要时间查罢了。”

闻言,钟宛顿了下,微微睁眼。

最后只是道:“回去吧,我累了

,想休息。”

秦晟把手里的面包和饮料递过去,钟宛没接,他放回了别处。

回到酒店包间,秦晟去安排各种事宜,他帮她把所有私人物品都拿了过来,接着给套间四处二次消毒,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钟宛坐在床边看着他进进出出忙碌,忽的喊他:“秦晟。”

他停住动作,看过来:“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冷,空调冷气关了吧。”

秦晟看了眼,拿遥控关上,接着走过来,拿过一件外套披她身上。

“钟宛,别难过了。”

“我就在这,我会陪你度过一切的难关。”

他离她很近。

明明他们以前也会离得这样近,完全没有任何间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钟宛就是忽然觉得和他距离很远。

她抬眼看他:“是吗。”

“是。”秦晟说:“以后我就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一句话,什么我都去做。”

钟宛笑笑,垂下眼帘:“好啊,那真好。”

秦晟揉揉她的头发,说:“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了。”

钟宛确实很累,很想睡,可是心里装着事,睡不着。

来来回回地想今天发生过的事。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侧身望着落地窗。

却隐约听到外边传来说话声。

钟宛起身,下床。

走到玄关处,听到声音是在外面走廊,秦晟在和人打电话。

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声音也就清晰了很多。

“那个孩子怎么出事了?差一点就出事了,这就是你搞的事?人要是真有什么,钟宛会有什么后果你难道不清楚吗,张元恺,你他妈故意的吧,跟我玩呢。”

“是,事情是我提出来的,但我说过我不想闹大,目的到了就行,我从没说过要那个孩子出什么事,你非要这样搞事情,到时候毁了,逃不脱干系的人也是你。”

钟宛一字一句听着,之后回了房间。

她花了很久来消化这件事,反复翻涌,紧接着是劝自己,骗自己。

可是这事骗不了。

她就坐在床边,直到秦晟推门进来看到她。

他没想过她会醒,走进来问:“怎么醒了,睡不好吗。”

钟宛说:“就没睡过。”

秦晟问:“那是饿

了吗,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买点夜宵回来吧,吃点东西垫肚子。”

他转身要走,却听她说:“我都听到了。”

他停住。

“你打电话,我听见了。”

秦晟面上渐渐什么表情也没了。

过许久,沉默,无声。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夜灯,不算敞亮,昏黄的亮光勉强照亮着偌大的房间,衬得秦晟的背影也沉了许多。

钟宛便这样看着对方:“你敢转过来看我吗,直视我,看着我的眼睛。”

秦晟听她的,转过身去。

钟宛问他:“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浮起一些笑来:“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想过有可能会被你知道,但或许是很久以后,没想过会这么快,事情才刚出就被你知道了。”

钟宛站起身,直直地盯着他那双眼。

秦晟的眼很好看,很亮,像夜星。

有时候他大笑着,故意去逗她,那时候的他最引人眼球,因为他很真,很洒脱。

可是现在他眼里有这样的光,只叫钟宛觉得嘲讽。

“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我问你会不会骗我,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秦晟说,你这辈子骗谁都不可能骗我。”

“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秦晟说:“我只后悔,打电话没有走远点。”

钟宛冷笑。

她觉得秦晟变了。

他真的不是以前那个秦晟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做错。

“你知道吗,其实在车上我就开始想了,你以为你说的话天衣无缝,可是漏了一点,他们不会对外公开一件案子的细节,你是赶过来的,又怎么知道关于那把刀的细节。”

秦晟弯唇。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钟宛心理素质很好,这一点是跟秦忱久了成的习惯,当时那种情况下都能临危不乱,又有什么是她记不住的。

不然也不可能挨过审讯。

他说的话,哪里是错的她当然能察觉。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秦晟轻笑:“姐姐果然厉害,果然是适合做这一行的人,思路清晰逼问一个人的时候都这么有魅力,我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也是你这一点。”

他这样说话,只让钟宛觉得失望

“你知道吗,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因为我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那样做?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差点出事,再怎么样其他人是无辜的,你就这样设计着一切,弄一个人过来陷害我,把我往死里整?”

钟宛摇头:“你不是以前那个秦晟了,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他问:“那以前那个秦晟是怎么样?单纯的,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可是我一直就不是这样啊,那个我就是假的,我会装,我特别会装,我只有装才能跟你走得近,你不懂吗?”

秦晟终于愿意直面她,那双眼牢牢锁在她身上,泛着红,泛着泪。

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就像我哥,我特别崇拜我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你,可是我不行,我只配当那个不起眼的,只能在旁边看着,永远都没有机会。”

“为什么我哥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告诉我好不好,嗯?你告诉我。”秦晟捏住她肩膀,问她。

钟宛扯了扯唇:“秦晟,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可以是你很好的姐姐,就这样一辈子。”

“姐姐。”他自嘲地重复这两个字。

肆意地嘲笑出声,盯着她,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些年,什么的好我都给你,我哥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愿意陪你,和你做一切事情,我也知道你喜欢吃甜,我一样能给你糖果,每次你回秦宅我都很高兴,我去以前超市里买你最爱吃的,可是后来再递给你你就不会要了,我就慢慢知道,是因为你不需要我了。”

“所以,所以我只能够让你跌下去,等你失去了所有,你就会记起我了,你就会需要我。”

“秦晟,你无药可救。”

钟宛说:“可是你策划这些有什么用,搞死我?费尽心机想让我身上有这样的污点,不想我以后好过?可以,其实你和我说就行了,不用你推波助澜地做,又费心思还累。”

秦晟看着她去拿自己的包,问:“你想做什么。”

钟宛也不说话,拿出包,把里面能找到的证件,只要是她学业成就上的证件

、证书。

全部,一张张撕掉。

有的就连外面那层红皮都给使狠劲撕掉。

秦晟立马去拦,去拉她的手:“钟宛你是不是疯了,你停手!”

哪拦得住呢,钟宛是豁出去了一切。

她被秦晟给拉开,可她放在包里的东西,被她毁了个七八。

秦晟看着一张张纸张飘到地上。

疯了一样跪到地上,捏起那些,拼命地想拼凑起来。

“你是不是蠢,你傻了,你为了这些花了多少年!”

钟宛面无表情地说:“我自动放弃一切,以后,我不会去做律师,也没有能力去做了,如你所愿。让那个孩子接受好的治疗吧,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就当是我给我自己的报应。”

秦晟颤抖着手去拼,怎么都找不到源点。

已经还原不了了。

就像一张白纸,被揉碎,就不可能像最初一样。

她说的报应又是什么?

认识他?这辈子,认识他这样的人?

秦晟捏着那些东西,抬起头,流着泪问她:“我就这么让你恨吗,恨到宁愿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要跟我断绝关系!”

“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想离开秦忱吗,就是因为我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受限,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可是现在是我错了。”

钟宛说:“以后,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彻底的,从对方生命里剥离出去的那种,再也不要见了。”

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彻底地离开。

秦晟仍跪在地上,捏着那些破碎的证件。

听着她脚步声渐远,攥紧手捶地板。

渐渐弯下身去,呜咽出声。

-

钟宛出去以后,才记起这还是后半夜。

凌晨两点,不算早,更不算晚,一个很尴尬的时间。

这个点,只有便利店还开着。

雨还在下,钟宛来北城以后就没遇过这么久的雨,这回算是碰着了。

她没有伞,这回出来又被淋了个彻底,钟宛没心思顾形象那些,就这样任雨淋着在路边走。

碰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点东西,简单地在店门外蹲着吃。

不管多繁华的城市,深夜两点总是寂静的。

像是夜晚只属于她一人,钟宛便这样看着远处的高楼,看着那些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