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了地址,钟宛挂了电话。
朋友几个出来问:“你怎么了,状态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有些担心。”
“这事你心里别有负担,谁能想到过节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疯子啊,温教授情况还好,你要是累了先去休息吧,没关系的。”
钟宛摇头,说:“不是,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麻烦你们在这里照看了,我晚点就回来。”
“好,那你去,我们平时都很喜欢温教授,这事义不容辞。”
那边,挂了电话,餐桌上有几个人调笑地问:“谁啊,能专门往你这儿打电话找人。”
陈墨收了手机,扯了扯唇:“没谁,钟宛,说找秦忱的。”
闻言,桌上在笑的几个明显有些意外,有的嘴上都准备开黄腔开陈墨玩笑了,没想是这位。
当下瞧了眼秦忱脸色。
秦忱面上一片淡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和钟宛都闹掰多少天了,貌似,这还是钟宛头一回主动找秦忱。
这种情况,不是有和好的苗头,那估计就是想他了,还是耐不住低了头。
有人笑道:“忱哥,有些时候还是别太绷着了,女人都得哄着,去哄个两句不就好了嘛,你看人家现在不也低头了。”
“不过为什么不往忱哥那儿打电话,还打给陈墨?就不怕人误会啊。”
“估计都打了,这儿吵,没接到。”
秦忱道:“不说这些了,随她。”
有人说还是秦忱洒脱,怕是没人能像他这样。
马上餐桌上又各自吃菜喝酒,气氛正浓。
秦忱不动声色靠到椅背上,垂眼,拿出手机看。
未接来电三个。
钟宛打的。
秦忱收回手机,盯着桌上酒杯,慢慢抵着后槽牙。
感受那种软硬相抵,又疼又痛快的感觉。
伸手端起酒杯喝了口,味很辛辣,后劲却很舒畅。
他似有若无地弯了抹唇。
只不过转瞬即逝,像没出现过。
饭局本就进行到一半,之后没多久大家就散了。
有人喝醉了,被人搀扶着往外走,街道上没几个人,一行人出了商圈往右走,慢慢下台阶。
秦忱手插在口袋里,视线往街边扫,漫不经心地问陈墨:“她亲口跟你说要过来?”
“那不然还能是假人?不是钟宛能是谁,她说要见你。”
陈墨瞅着他,说:“这怕是她这些天头一回主动说要见你吧。”
“算是吧。”
秦忱侧着眼看过去,张元恺在那边和人打电话说着什么,问:“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不知道,以前他是满嘴跑火车不说两句会死,现在是闷着,什么都不说的,谁知道呢。”
“只要不整什么幺蛾子,怎么样都行。”
其实在这个圈里要找几个关系实打实的,很难。
他们几个是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互相欣赏对方性格,也就玩到了一起,之后不管生意场还是私人活动都会一块。
算是有什么好处一起,有谁落难就帮。
男人之间,看着好像都轻浮随意,对兄弟是很看重的。
张元恺那人是什么性格他们以前就知道,平常就是话多,喜欢看戏,以前路过别人情侣分手都要丢一百块钱进去故意惹事的,有什么花样玩不出来呢。
可兄弟之间,最忌讳把心思打在对方身上。
他们可以顾着以前那点剩余的情分,但往后他要再做什么,会怎么样就难说了。
说着,陈墨抬了抬下巴,示意某个方向:“看。”
秦忱看过去,钟宛真的来了。
不只是他,一时间后头几个朋友也很意外。
玩笑归玩笑,人真过来那就有意思。
不过大概率也就是回来找秦忱。
秦忱就那么看着她朝自己走近。
夜色之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宛嘴唇泛着点乌白。
她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秦忱淡声开口:“怎么……”
话还没说完,清脆的耳光声蓦地响起。
那一刻,所有人都愕然住,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然而是真的,秦忱脸偏到一边去,而钟宛,刚刚甩了他一巴掌。
可能不重,但很响,几乎那一声能一直在人心里盘旋,不散。
空气,停滞。
秦忱静止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