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事情刚发生时,钟宛还是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去找他会是什么样的。
可越随着时间推移,那份执念好像渐渐变成了跟秦忱对抗,并不是说自己有多喜欢那个人才会想着去做什么。
仅仅是这样。
就连当初都好像,不是单纯因为什么李寒屿。
而是因为秦忱,他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去做,越要拼得头破血流。
忘不掉当时的事,恨秦忱那样做才会记这么久。
甚至于,已经记不起当初那份懵懂的初恋情感是什么样,还会对这个人感觉很陌生。
可惜这些她到现在才认清,才肯承认。
钟宛在休息室里等着,经理叫来李寒屿的时候,对方很是意外,见到她的时候更是。
眼神陌生,很躲闪。
像是并不想见到她。
他听经理说了,大概知道她来是想找他。
对方在钟宛对面坐下,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
“可能我突然过来有些唐突,但是。”钟宛问:“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点头。
钟宛也不绕弯子,向对方递过去一份资料,说:“我来是想和你说说很多年前的那件事,现在我想把那件事翻出来,你大概看看里面就能懂我的来意。”
李寒屿垂着眼,看了眼那份文件,嘴唇嗫嚅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
又没说,也没伸手去接。
他以前就是很静的那种性子,经历这么多年这一点没怎么变,甚至是被生活打磨得更加沉默。
钟宛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还想解释,却听他道:“我很久以前就说过都过去了,我也忘了,你不该来找我的。”
“为什么?”那件事她都很难忘记,她不懂为什么对方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过去了。
李寒屿问:“你现在跟他闹翻了吗?”
“没有,不过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没有闹翻,那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我吗,还是为了谁。”
这个问题问到了某个坎上。
钟宛顿了下:“只是为了过去那些事。”
“过去么。”他有些恍惚。
他伸手,接过那份文件:“这些我会看看的,有了想法会给你答复。”
离开工
业区已经是下午,搭了班地铁回市区,之后钟宛就在路边闲逛。
快回去的时候拿出手机看才发现秦忱打了两通电话给她,办事时她都是习惯性电话静音,才没接到。
可能是刚见完许久不见的某个人,加上谈论了那些事,钟宛不怎么想应付秦忱。
独自一人时,她都是真实的样子。
钟宛冷着眼看手机上红色标识的未接来电,删掉了记录。
初春,烟瘾总是容易犯。
也不算瘾,就是独自一人时觉得无聊了总想抽那么一根烟,缓缓心情。
离小区还有段距离,钟宛在路边长椅上坐下,点了根烟出来。
看着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陌生面孔在道路上穿行来往,烟雾往她随风扬起的发丝中间穿过,找不见踪影。
钟宛的视线很冷漠。
或者说她独自一人更多的总是这样,或许是想到了马上要做的事情,其实这会她的心情也在挣扎,犹豫,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点点。
电话兀的响了。
钟宛看去,是秦忱的来电。
她刚把静音恢复没多久。
钟宛接起电话,秦忱的声音传来:“在哪?”
“外面呢,怎么了。”
“那会打了两个电话给你没人接,想着问问。”
她站起身,沿着马路边的树往前走,一手拿着手机,另只手却捏着烟。
盯着地面,思考要怎么说。
默了会,道:“去了趟外郊,也没什么事,马上就回去了。”
秦忱没具体问,像是不在意,淡道:“那你现在位置是哪儿?”
钟宛看了看这周围,瞧见一个路牌,报了个地名,又听电话里的人说:“好巧,我也在这。”
“你抬头再往前看。”
钟宛微怔,手里的烟下意识紧了紧,顺着看过去,瞧见这个方向的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车窗开着,很清楚地就看到坐在车里的人。
秦忱视线懒散地看着她这儿。
钟宛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把烟丢掉,挂了电话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不跟我说,还专门打这一通电话?”
“路过这儿,看见你也就打了。”
秦忱看了眼刚才她在的位置:“什么时候习惯随身带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这么大的瘾。”
钟宛装似无
意地看别处:“没瘾,就刚刚无聊才抽了根。”
“是么,今个儿去做什么了?”
果然还是问到了这个点上。
钟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瞧着他。
秦忱能路过这儿,估计也是办完事回来,她反问:“那你呢,你又去哪了,你平常忙,我自然也是忙的,不过是各自忙各自的事,还能干嘛呢。”
说着,她又笑:“怎么,还想继续掌控我。”
秦忱道:“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么。”
“那谁知道呢。”
不管是什么意思,钟宛不想继续跟他说这个。
她弯唇,走到另一边去。
打开车门,上车。
“有个老师生病了,住在外郊,所以今天跟几个朋友一块去了趟,探望一下。”
钟宛上去就姿势随意地靠到座椅上,腿也是没规矩地放着,看上去确实像跑了一趟的。
“有点累。”
“下次提前跟我说,我安排人送你去,也省得跑这么几趟,折腾。”
钟宛不大在意地回了个嗯。
靠了会,感觉这么长时间一般情况下也该到了,结果看看窗外,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街道。
她问:“咱们不回去吗,这是去哪?”
这个时间,秦忱在看工作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她:“回去吃个饭,和好了,总得回去露露面。”
钟宛心里有了个大概。
秦家早在之前就听到了风声,正好想着这一回把人给喊回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说实在话,钟宛在秦家这么多年,他们那些叔叔婶婶做长辈的,没什么意见跟她相安无事地处着,多少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也包括当时的秦忱。
秦忱他父亲走得早,本来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大哥,当时秦忱性子又野,谁都不敢惹的,不管是看在他爸还是他不敢轻易招惹的性子,这些年他们确实什么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