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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空旷的道路,即便隔了十年,也没有多出些什么,前后一个探头都没有。
当年林嘉和就被调查过。
他拨打报警电话,和他父母出事,前后不过隔了几分钟而已。
当时警察问“车辆爆炸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林嘉和回答“拦了辆车,带妹妹去医院,她腿疼得厉害。”
“你听见爆炸声了吗”
“听见了。”
“没有过去察看”
“没有。”
“为什么。”
“不想。但我打了120。”
这套说辞,他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因为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据,所以最后没有立案。
时隔这么多年,宋喜把那段视频拿到手,重新起诉了他。
那辆出租拍到林嘉和两次。
第一次,是他一把薅住母亲质问她是不是也吸毒的时候。同时,母亲拍打父亲,父亲拔掉了自己的安全带。
然后就是下车之后,林嘉和冲他招手,他靠边停了下来,摄像头视野里,可以看见那辆白色昌河车,仿佛刹车失灵一般,毫不减速地过弯,然后车子失控翻了进去。
车身油箱泄露导致爆炸的时候,火光冲天,林嘉和眉目平静地一动不动,甚至面对惊恐瞪视火光的妹妹,还默默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从口型判断,他说了句“别看。”
那模样,仿佛他早就料到,车子会翻进沟里一样。
但是,单单是这样一段视频,不足以定他的罪。
“他们一定还有别的证据。”季峋在酒吧里敲着笔记本电脑,眉目深皱。
白天的酒吧和晚上很不一样,没有光影和喧嚣,显得异常的朴实无华,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寂寥。
喧哗过后的落寞。
初念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只目光松散地挂在林嘉和身上。
她早上那会儿接到宁宁的电话,宁宁说她已经回淮宁了,公司要派她跟组。新艺的戏,一部作品很少有一个编剧完成的,但总有一个主编剧,这个人的名字可以挂在电视片头演职表里编剧的位置。
这是宁宁第二次单独跟组,她获得了这部剧的署名权。
初念恭喜了她,宁宁问她在干嘛,她回答“林嘉和出了点儿事,我跟他来了潼安。”
“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我只是带了律师给他,顺便充当他助理,他的助理不在,很多事情他没法露面。”
宁宁好似非常不能理解,“你对他也太上心了,追男人不能这么主动,你得勾着他,让他主动,这样他才会离不开你。”
初念徒劳地辩解“我没有追他。”
她只是觉得这样会让自己开心,她很少能感觉到快乐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的每一种情绪都要通过严格的心理计算才能抒发出来。
得到礼物的时候应该开心,被人责骂应该悲伤,被爱人背叛应该愤怒诸如此类。
其实很多时候她并不这样觉得,她对礼物没有兴趣,对责备也毫无波澜,被背叛的时候或许有些心理波动,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相信无理由的爱,就要承认无理由的恨,接受无条件的信任,必然要承认无根据的背叛。
人类复杂又简单。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曾参与这个世界,她死在了九岁那一年,之后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漂浮的灵魂在注视着自己的。
欢愉和悲伤都只是一种情绪反应,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