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对着康熙叩首眼泪婆娑的道“都是奴婢没用,劝不动侧福晋,求太子爷看在侧福晋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事。”
欣兰的话等于坐实了李佳氏混淆皇室血脉的嫌疑。
李佳氏听欣兰这么说,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欣兰有些不敢置信的对着欣兰连说了三个好,片刻之后,就闭上了嘴巴,眼眸阖上,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
康熙心底十分的愤怒,看着李佳氏眼眸闪烁着满满的痛恨“胤礽,此事交由你亲自督促,绝姑息养奸,宫外配合李佳氏之人,都给朕关进死牢,以儆效尤”
康熙的话等于是判了舒尔德库,一家的死刑。
李佳氏闻言,一声惨笑,看着一旁的瓜尔佳氏抓了最后一丁点的机会道“你赢了,我死也算是死的其所,只是弘皙是无辜的,求您看在太子爷的份上,善待弘皙。”
康熙眉头微戳,看着李佳氏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势开口道“弘皙书庶长子,绝对不能养在太子妃的身边,玉蝶该改的就改了,朕绝对不想再看见有人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发生”
要是这次处理的比较轻松,等回头宫中之人纷纷效仿,到时候他们大清的江山落在和人之手,也未尝得之。
弘承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康熙,心头有些害怕,片刻之后他伸手抱着康熙的脖子慢慢的磨蹭。告诉康熙他的不安。
康熙知道可能是吓到了弘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弘承的背脊,这才算是让弘承紧绷着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胤礽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佳氏,如看死人一般。
他与皇阿玛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经过李佳氏这次的事情之后,恐怕要淡了不少。
康熙抬手揉了一下有些胀痛的鬓角,扫了一眼李佳氏,对李德全道“李德全,你该去调查的都给朕严密的调查一番,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手伸这么长的敢伸到皇宫里来。”
他的心中虽然有那么几个人值得猜测,但是没有证据的话,也不能平白的猜测。
李佳氏彻底完蛋,对瓜尔佳氏来说是好事,但是对太子爷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李佳氏的阿玛舒尔德库,可是一员猛将,对太子在军中的地位有着不可缺少的力量,现在李佳氏被抓,恐怕抽丝剥茧舒尔德库也会被牵连。
这事情,按照李佳氏自己的能耐,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手笔的。
李佳手术真是作的一手好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非要折腾,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折腾没了不说,还连累到了家人。
康熙抱着弘承回到毓庆宫的主殿,坐在了首座上,眸光有些冰冷的看着胤礽。
胤礽也是知道自己错了,他跪在地上一副良好的认错态度,瓜尔佳氏与他并排跪在一起。
弘承担心康熙惩罚胤礽和瓜尔佳氏,趴在康熙的身上撒娇,小嘴啪唧亲了一口康熙的脸,看康熙没有反应,又朝着另外一个脸颊亲去。
弘承幼稚的举动,直接让康熙绷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来,屋里的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康熙有些宠溺的点了点弘承的小鼻子道“你啊你,朕该拿你怎么办”
说完冷着脸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嘱咐道“你们俩也起来吧,这次的事情要不是太子妃及时发现,李佳氏就得逞了等查出真相之后,李佳氏直接暴毙,至于舒尔德库,朕等李德全的话,要是真的与他脱不了关系的话,直接抄家灭族。”
康熙说完,又想到了弘皙,弘皙是庶长子,在没有母族的情况下,还能安分守己,要是放在一个母族强大,而又有野心的人身边,恐怕将来弘承的日子就会变得血雨腥风了。
胤礽微微点头应是,他知道他皇阿玛的意思,现在的弘皙就是将来的胤褆,让他履步维艰。
等康熙离开之后。
弘承小心的趴在榻上,看着胤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抱着胤礽的脖子,讨好胤礽。
瓜尔佳氏担忧胤礽生气,小心的抱起了弘承。
弘承却搂着胤礽的脖子,撅着嘴哄道“阿玛,不气,阿玛,打屁屁。”
奶生奶气的话,还有微微撅起的小屁,股,让胤礽有些绷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这小家伙到底是让他惩罚他呢,还是在和瓜尔佳氏告状他怎么都怀疑这小家伙是告状的成份多呢
想到这里胤礽微微叹息,脸上的倦容明显,他对着瓜尔佳氏道“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给人以后抓到把柄的话,恐怕我们都会被李佳氏连累,现在少个舒尔德库,也是麻烦,他的空缺恐怕要被大哥的人补上了。”
“对了,王氏,林氏,唐氏她们三个,你觉得弘皙放在谁的身边比较合适”
瓜尔佳氏坐在了椅子上,想了片刻对着胤礽问道“你说唐氏怎么样”
胤礽闻言,脑子里浮现出唐氏的温和高傲的模样,这样一个高傲的人,能够扶养好弘皙吗
瓜尔佳氏对着胤礽分析道“王氏与林氏将来都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们不会对弘皙用心。”
说到这里,又继续道“但唐氏不一样,唐氏深居简出,一个孩子对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唐氏没有野心,对人温和,弘皙在她的身边,想必也不会太差的。”
胤礽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着瓜尔佳氏道“你看着办吧,这事情孤交给你了,皇阿玛发话了,弘皙不能再养在你的身边,要不然的话孤倒是觉得和弘承做个伴也不错的。”
瓜尔佳氏知道胤礽心疼儿子,听了也就笑了笑,片刻之后端起茶杯,缓慢的撇去了浮沫对着他漫不经心的问道“爷对大阿哥有什么感想”
胤礽闻言,瞬间明了,胤褆与她就是长幼,又是嫡长,但是怎么说胤褆都是庶长子,而他一个嫡子对胤褆轻不得,重不得。
弘皙对弘承也是一样的道理。
现在他们两个看着关系很好,相互也是十分有爱,但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弘皙和胤褆一样也有野心了呢
这个道理胤礽不是不懂,只是心里不愿意看到弘皙难过,这次从瓜尔佳氏身边离开,恐怕弘皙就要哭闹上一阵子了。弘皙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心疼也是在所难免的,是为了弘承,他愿意把弘皙送走。
胤礽对着瓜尔佳氏点头,平静的道“依你的意思办吧。”
瓜尔佳氏第二天专门叫来了王氏、林氏、唐氏三人,象征性的告诉唐氏,你多了一个儿子,弘皙。
唐氏也是十分乐意,弘皙毕竟是长子,将来的样子谁也说不清的,万一弘承半路夭折了,那可不得便宜弘皙这个长子了吗
时光飞速,转眼就是六年过去了。
弘承从三岁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就爬起来,跟着胤礽习武,背三字经。
他第一次觉得,投胎到皇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弘承第一次蹲马步的时候,腿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迈着八字步,岔着腿走路。
胤礽虽然看着心疼,但是也知道武功的底子就要从小开始打起,要不然再大了,身子僵硬了也就无法学好武功了。
瓜尔佳氏看着弘承辛苦的模样,更是几次偷偷的落泪。
揽月倒是调皮,非要跟着练不可,几年过去了,她的功夫倒是比弘承的还要好点。
只是弘承在书本上下的功夫多点,他想要在大一点就努力的帮助胤礽,争取不让他圈禁。
还要跟上康熙的步伐,不要沦为平庸,弘承经历了两辈子,他的见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他的弱点也是有目共睹的,写字总数缺斤少两的。
弘承经过这几年不断的写字,练字,总算是把所有的字都写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了。
七岁的弘承已经有了一些小大人的模样,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太后还笑着说,弘承在等两年也该找个福晋了。
只是弘承知道,他现在才七岁,说这个还是为时尚早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年春天,让康熙吐口,说是要等冬天,去木兰围场打猎。
弘承知道消息的时候,就跑到了上书房的门口,他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往里观望,看到康熙扫过来的视线,对着康熙吐了吐舌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德全就走了出来,对着弘承笑眯眯的躬身道“阿哥,皇上叫您进去呢。”
弘承闻言眼睛一亮,笑着对李德全道谢,直接跑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了胤礽黑着脸看着他。
有康熙在,弘承却是不怕他的。对着胤礽做了鬼脸,就跑到了康熙的跟前。
康熙看着弘承抽条一样的长高,长大,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叹息,当初那么小的一个人儿,现在都抱不动了。
他揉了揉弘承的脑袋,对着弘承问道“承来找阿玛的还是来找皇爷爷”
这两年前朝的党争愈演愈烈,让康熙心力交瘁,明珠与索额图的矛盾也日益激烈。
胤礽是看出一些端倪,尽量避了开来。
可是胤褆却是如同一个疯狗一般抓住胤礽不放,逼的胤礽有的时候不得不反击。
康熙也是有心无力,他不想让他的两个儿子,都毁于党争,可是有无法避免。
弘承听了康熙的问话,转头撇了一眼胤礽,凉凉的说“当然是找皇爷爷了,阿玛天天见,每天都是黑着脸的,早看我不顺眼了,我才不要理他呢,还是皇爷爷最好,最疼弘承。”
胤礽也是奇了怪了,弘承小时候多么软萌的一个小孩,现在怎么就和一个混世小魔王一样,谁的话都不听呢。
他这是有持无恐吧,料定了皇上会为他撑腰,才会这么无法无天吗
康熙闻言,眉开眼笑,伸手捋了一下胡子,对着弘承问道“来来,你给皇爷爷说,你找皇爷爷想干什么”
弘承这小子激灵的很,从会说话开始,就巴巴的对他说,不管好事,坏事一一股脑的倒出来再说,也没有什么心机,这将来可怎么办呢
为这是愁的他头发又白了两根。
弘承一听有戏,眼眸亮晶晶的对着康熙道“皇爷爷,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去木兰围场啊”
康熙笑眯眯的捋着胡子,心中也是知道弘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却不点破对着弘承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说了要去,但是带谁去还没说好。”
弘承抱着康熙的胳膊拍马屁道“能不能带着弘承一起啊你看咱们大清的儿女都是马背上的民族,而且骑马涉猎样样精通,可是弘承练了好几年了,都没有真实的打上一只兔子呢。”
康熙闻言,捋着胡子哈哈笑了起来,对着胤礽道“今年的狩猎,让孩子们都去,到时候也长长见识,超过六岁的孩子,都带过去。”
康熙的一句话,让弘承开心叫了起来,他抱着康熙的胳膊又蹦又跳,对着康熙激动的道“皇爷爷真好,最喜欢皇爷爷了。”
康熙看着弘承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扬的老高,伸手拍了拍弘承的手背道“去吧,去玩吧,好不容易有时间玩一会儿。”
胤礽则在一旁看着弘承,阴恻恻的道“要是不想玩,就去练字,孤看过好多人的书法,就你的最不堪入目。”
一手好字是皇家的必须要有的技能,可是弘承大小一拿毛笔,就让他脑壳疼,那歪扭的毛笔字,实在是不忍直视。
胤褆看着弘承在康熙的身边撒娇,眼底里带着一抹的嫉妒,弘承是太子的嫡子,却是越长越是顺溜了,听先生说,弘承聪慧过人,除了那一手的字让人叹息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错处。
人还得皇阿玛的喜欢。
他和大福晋努力了那么久的嫡子,却被大福晋给养歪了,那么小一点点,就出现了纨绔子弟的臭毛病。实在让人头疼。
要是这次木兰围场之行,所有孩子都去的话,那他要计划一番了。明珠说的对,有些人笃定要成为敌对的,就不能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