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承从马匹上一跃而下,嘴角上扬的来到了轿子跟前,抬手撩起轿帘子,对上舒路温和的笑颜,呲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伸手放在了跟前。
舒路抬眸抗了弘承一眼,眼眸里尽是笑意,她伸出芊芊玉手,搭在了弘承的手上。站起身来,抬眸看着前方。
舒铬和张廷玉看着舒路那熟悉的动作,眼眸微闪,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心中看到了一丝的惊讶,弘承一个贝勒爷,竟然能够如此的放得下身段来?
舒铬一向自诩痴情,他从他的夫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续弦,哪怕现在身为将军了,也没有这个想法,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做不到给自己夫人掀轿帘,扶着她下轿子这种事情的。
张廷玉看着舒铬有些走神,脸上的笑容不变的扯了一下舒铬的袖子,舒铬再是弘承的岳父,该有的礼数绝对不能荒废,更何况弘承阿哥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舒铬瞬间回神,两人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弘承抱拳拱手。
弘承扶着舒路的手小心的放下,对着两人抱拳拱手还礼,要知道正常的话,弘承完全不必给两人行礼的,只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同,是舒路的未婚夫,自然也就是舒铬与张廷玉的晚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他打量着舒铬,与舒路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长的倒是十分的俊秀,因为年纪的问题,此时鼻子下面留了一簇胡子,平添了一副大叔的魅力。
舒路的长相不难看出,舒铬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男子。
舒铬与张廷玉眼中的视线从弘承的身上,落在了一旁一身女装的舒路身上,那神色,那动作,简直就是张廷玉的妹妹简直一模一样,两人就这么的看着舒路,红了眼眶。
弘承也是知道两人此刻的心情,当时看到舒路那一身女装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震惊,他被舒路给美到了。
现在看着两人微红的眼眶,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为舒路的家人是这么的感性而感到高兴。
舒路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里,定然也是没有收到什么委屈的,再看看舒铬的样子,轻咳了一声笑道:“先进去再说吧。”
张廷玉
一介文官,自然比舒铬这大老粗要明白弘承的道理,现在庞国公的事情,可是还在沸沸扬扬的,就这么的在大街上让人围观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对着弘承点头道:“是,贝勒里面请。”
说着伸手,对着弘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弘承重新扶着舒路的胳膊,笑眯眯的道:“走吧。”
率先走上抬脚,抬脚迈过门槛。
舒路第一次穿旗袍,花盆底子鞋,走平路还是可以,能够稳住,但是上台阶就不行了,尤其是那高高的门坎,让她有些摇摇晃晃的。
弘承小心的扶着舒路的胳膊,让她往前走。
张廷玉看到了之后,多走了一步,笑眯眯的扶上了舒路的另外一个胳膊,才让舒路没有摔倒,转头对着舒铬笑。
弘承有些意外,他抬眸扫了一眼张廷玉,就看到张廷玉眼中都是高兴劲儿,这让他有些纳闷,转头看向舒铬。
舒铬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廷玉已经扶上了,他有些吹胡子瞪眼,结果用力过大,一不小心把嘴唇上面粘的胡子给吹掉了。
弘承怎么也没有想到,舒铬嘴上的胡子是假的,而且还是那么容易给吹掉的那种。
赶紧的垂眸,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装作没看到。
舒路放开了张廷玉的手,对着一旁吹胡子瞪眼的舒铬开口道:“行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一点变化没有,舅舅,你也一把年纪了,弘承还在这里呢。”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回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舒铬和张廷玉从她娘嫁给舒铬那会儿开始,就没少斗过,现在只是舒铬的性子比较急,每次都是依张廷玉的胜利而告终。
这次,明显也是略逊张廷玉一手。
要不然那胡子怎么能吹掉呢?让弘承平白的看了一场笑话。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的扶着弘承往前走。
张廷玉听到舒路这么自然的叫出弘承的名字,心中一抖,瞬间恢复了正常。
小心的窥视了一眼弘承的温和的笑脸,这才松了一口气,通过两人之间的互动,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十分的好,有些别人插足不进去的那种感觉。
唯一的一点就是舒路从小练武,他担心舒路的身子不行,好
在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还可以请大夫给舒路看看,最好一成婚,就能给弘承阿哥生个大胖小子。
到时候他就是舅姥爷了。
张廷玉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他走路都轻快了不少,舒铬看着张廷玉的背影,有些恨恨的跟了上去。
来到了大厅之后,舒路抬眼扫了一圈,脸上有些疑惑的对着张廷玉问道:“怎么没见娇娇和舅妈?”
娇娇那么喜欢粘在她的身后,知道她回来了,却不见她的身影实在是让她有些纳闷的。
张廷玉闻言,想到了刚刚璩氏过来的传话,说是张璩娇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过来了,让他在弘承阿哥离开之后,尽快的回来一趟。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手上的动作一僵,抿嘴露出一抹笑容道:“娇娇染上了风寒,你舅妈担心传染给阿哥了,就没有让她过来,你舅妈也在家里陪着她呢,再说了咱们就一个院墙的功夫,你想她们的话,直接去看她们就是。”
他这个闺女真的是给璩氏给惯坏了,在这个端口还耍脾气的不过来,也亏的舒路到现在还惦记着她,要不然就她那脾气,谁能受得了。
可惜舒路是个女子,要是真的是个男子的话,到是可以娶了娇娇的。
想到这里,他转眸扫了一眼,一身女装亭亭玉立的舒路,微微的叹息,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弘承不知道张廷玉怎么就突然这么的伤感,他对着张廷玉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的多愁善感?”
舒路一看到张廷玉的样子,噗呲一声就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弘承开口道:“你别管他,他这是又伤感呢,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我也老了,这可怎么办呢?”
舒路中间回来几次,每次张廷玉的表现都是这样,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张廷玉闻言,有些下不来台,舒路这小妮子从小就喜欢拆他的抬,现在当着弘承阿哥的面,也不说给他几分面子。
可见弘承阿哥与舒路两人的关系,真的是举案齐眉,让人好生羡慕。
弘承一瞬间恍然,是啊,要是在现代,他恐怕也是张廷玉的这个岁数了,八成也得和他一样伤感呢。
舒路一看弘承走神,用手拉了一下弘
承,让他瞬间回神。
弘承看着舒路有些讪讪的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温和的对着舒路说:“你要是想去看看娇娇,就过去吧,我在这里和舒大人张大人说说话。”
他知道舒路与张璩娇自小关系就很好,现在听到张璩娇得了风寒不能过来,她定然是想去看看的。
舒路闻言,站起身来,对着三人点头,抬脚小心的走了出去。
弘承看着舒路离开之后,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随性,他漫不经心的对着张廷玉问道:“张大人以为这外面的传言如何?”
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在意张廷玉的想法,而是想知道,张廷玉所代表的汉人官员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还有舒铬,所代表的新型势力的态度。
张廷玉心中一动,知道弘承是故意问的,笑着开口道:“这事情不好说,就看有多少人相信,又或者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这事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张廷玉知道,这都是有些人故意散播的。就弘承阿哥的脾气,恐怕还真的做不来这样的是,还有一点是,当初宫里人都知道,胤禟和弘承是一起出来的,他们出来了许久之后,庞国公才被架着出来的。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庞国公的死,恐怕还与皇上有关系呢,怎么就没有人敢传庞国公的死与皇上有关呢?
这就说明了这人就是为了给弘承阿哥身上泼污水,在将来就是一个诟病。
最近两年皇上的身子愈发的不好,而且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皇上对弘承阿哥宠爱的不得了,更是有那个心思,想要让弘承阿哥继位。
虽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但是并不妨碍这是真的,没看到太子爷终日在毓庆宫里不出门了吗?就是朝政都不参与了。
张廷玉知道弘承所问的背后的含义,自然是不敢多说,现在汉人的官员还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他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态度。
别看舒铬一直表现的一副大老粗的模样,但是这心底可是和明镜似的,他所代表的势力,他虽然能做主,但是又一部分的家里是属于这些老旧的势力的子孙,所以有些话也是不好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