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何五在外面晃悠的时候,顺便帮他给盟友传递一下消息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两个探子知道了。
两个探子为了保密,一路上并没有将他们带回了西华国冯子然将军独子的事传回西月国这边。
等进了军营,回到他们熟悉的地方,这才一层层上报,等待最高层的指示。
在上面人没发话前,时砚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简陋的营帐内,外面层层守卫把守,营帐周围还有人巡逻,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两个榻,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别说瓷器茶壶这类一听就很容易碎又很危险的东西了,宁可让俘虏饿着渴着,也不能让他们自身成为一个杀器。
时砚在榻上发现了一张不算薄的被子,拎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儿,当即脱了鞋躺榻上,盖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这些天为了避开西华国的追兵,走的都是没有人烟的小道,睡不好吃不好,现在见着有接地气的小榻,时砚心满意足,只想睡一觉先。
再有,他估计按照军营这层层上报的制度,加上对方需要先暗中观察他,顺便给他一点儿下马威,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人来搭理他,睡的就更加安心了。
听着外面士兵的操练声,还有与西华国稍有差异的方言,与京中的一切格格不入,时砚却在梦中难得的见到了他三岁之前,骑在冯子然脖子上,被对方带着去军营巡逻的场景。
所有人见了他,都打趣道:“少将军这是骑大马呢?不错!一看就是冯家的种,天生当大将军的料!”
他听了别人的夸奖,十分开心,骑在父亲冯子然的脖子上,拽着对方两只耳朵,大声道:“骑大马,骑大马,当将军!大将军!”
冯子然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不让他从肩上掉下来,一边儿想办法从他的魔爪中拯救自己可怜的耳朵。
然后他被一个温柔又坚定的怀抱抱住,一道女声轻笑道:“阿砚,你将你父亲的耳朵扯伤了多少次了?
你们父子二人怎的没一个长记性的?一个敢扯,另一个就敢让骑?”
时砚开心的在女人怀里咯咯直笑。
另一边儿的营帐中,一个国字脸,脸上线条十分硬朗,浓眉大眼,眉眼坚毅的中年汉子坐在上首,放下手里的地图,问下边站着的人:“消息属实吗?探子审问过了吗?”
做探子的,并不是说自己人,带回来的消息,他们就会直接相信,除了特殊渠道取得的秘密消息,像是带时砚回来的两个探子,回来后首先要被他们自己人翻来覆去的审问。
一个问题夹杂在无数不相干的问题中,来来回回的问好几遍,确定二人前后所说一致,至少消息对他们本人来说,是没问题的,才能放过。
同时还会派人从侧方查证,多方验证,才能确保一个消息的准确性。这才能往上一层上报。
一来防止探子被人误导,传递错误消息,二来防止探子被人收买或者替换的情况发生。
下面一个副将打扮的人出列,拱手行礼道:“将军,消息基本属实,那个孩子是冯子然独子冯时砚无异。
但属下不明白的是,按照那二人所说,这孩子是自愿跟着他们来的,且中途帮助他们无数次避开西华国那边的追兵,到底目的是什么?背后有没有指使?”
副将也有自己的猜测:“按照探子的说法,中途冯时砚多次避开西月国追兵的手法及极为诡异,或者说,极为随意,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完全看不明白,进军营前,冯时砚身边还跟着一个高手,在军营附近消失了。
他们怀疑是不是冯时砚和西华国那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让西华国的追兵配合他演了一场戏,就为了迷惑我们。属下认为这个猜测有些道理。”
上首的将军却摇头道:“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进了我们军营,也没有说走就走的道理,何况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不管原因为何,能让一个六岁小孩子涉险,且这孩子还是冯子然夫妻的独子,消息若是传出去,定能让对方军心大乱,那个孩子的用处,比我们想的还要多。”
副将也深知这点,于是点头。
将军这才想起来问:“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副将面上神色十分奇特,吭哧吭哧半天,在将军看过来时,才憋出一句话:“还在睡觉。”
将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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