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回家前,小五开心的把账本拿到时砚跟前,告诉时砚“少东家,时綉小姐只用了一下午功夫,就将上月还有这月前几天的账算得清清楚楚,真是好厉害啊”
时砚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小姑娘一眼,大略翻看了几页,给出了肯定回答“不错,算得又快又好。”
果然,时綉仰着下巴,面上淡淡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这没什么,都是小意思的”的气息,让时砚心里大笑三声。
每天暗搓搓不动声色将时綉指使的团团转,是时砚最大的乐趣。
这天时綉出去一趟,回来时脸上没了以往藏不住的小得意,脚步急匆匆的,一进门就蹬蹬蹬往二楼时砚晒太阳的地方跑。
一把夺过时砚手里的书,深吸了好几口气,喘匀了才对时砚道“表,表哥,你猜我刚才在街上看见谁了”
时砚看时綉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觉得这丫头大概是真受到了惊吓,起身给倒了杯温茶,看着人喝下去,才缓缓开口“看见谁了”
时綉脸色终于好转,但眼里还是有着深深地不解“柳,柳云函。”
说起来,柳云函还是时綉的姨母呢,两家关系恶化可见一斑。
时砚来了点儿兴趣“你看真了吗”
柳云函这时候现身的话,说明男主也到落安县了,时砚心下琢磨看来贺行远要查的事,可能必须要经过落安县,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男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呢
就听时綉拍着胸口保证“虽然她挺着个大肚子,虽然她穿着绫罗绸缎,虽然她身后跟着好几个仆从,虽然她摆的是贵太太的谱儿,虽然她还带着帷帽遮住了一张脸,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做作的女人就是柳云函
小时候她没少用那种捏着嗓子的声音和我吵架,还有那副一开口就好像谁不让着她就是罪大恶极对不起她似的语气。
只要她一开口,男人全都像是失了智一般,无脑护着她,所有女人像是突然占据了全天下所有人的聪慧似的,能将那个女人的手段看的一清二楚,却面对那种人毫无办法,只能心里气的要死。
光是老远闻着那股味儿,我就知道她是谁,这世上除了柳云函,不可能有第二人。”
时砚心说那是以前了,柳云函的内核如此。但现在嘛,估计内核早就变了,只余下这么一个表面。
时砚淡淡道“这你都能认出来,我确定你是真的打心底里讨厌她了。”
时綉眼珠子一转,反应过来后,突然问时砚“表哥,要不要我们找人去官府告发她钱家人可都在大牢里等着砍头呢,柳云函作为钱家的逃妾,怎么着都得不了好吧”
时砚无奈“你就那么想看她倒霉”
时綉露出一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的表情。
时砚没好气道“你不是听见柳云函身边的下人怎么称呼她了吗都管她叫夫人了,咱们虽不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柳云函早就今非昔比了,你确定将这件事告诉官府后,不会牵连到自身”
时綉被时砚这一提醒,才彻底缓过劲儿来“哎,我就是太惊讶了,没想到她那样的身份,还敢光明正大的回落安县,逃出去就安安生生过日子,猛不溜的跑回来,不是见天儿的给自个儿找不自在吗,这又是何必呢”
时砚心说这可真难说,要是贺行远的任务,非要在落安县走一遭,柳云函为了做出心里没鬼,光明正大的样子给贺行远看,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跟来的,啧啧,这两人,可都是高手啊。
时綉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柳云函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嘛,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想不开,都这样了,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养胎,非要出来乱晃,随行还专门带着一个年轻大夫,我听柳云函身边的丫鬟说,是什么小江大夫,我总觉得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没什么印象的样子。”
这事儿时砚还真不清楚,
不过时砚若是见到小江大夫本人,应该一眼就能认出,小江大夫,就是当年住在柳家隔壁的那人。
且时砚会非常肯定的告诉时綉“喏,这不就是小时候,柳云函一开口,所有男人都失智,无脑护着她的诸多男人中,最衷心,最努力,最会吹彩虹屁讨美人欢心的其中一个男人嘛”
幼时没少因为柳云函经常往时砚家跑,吃时砚的醋,进而和时砚不对付,仗着比时砚大两岁,让时砚吃了不少苦头。
偏时砚是个直肠子一根筋,在这方面根本就不开窍,压根儿不明白自己被针对的根本原因,只是单纯觉得小江大夫可能脑子不太好使,非常担心他去医馆当学徒,会不会害人害己。
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小江大夫成功从小失智,上升到了大舔狗。
这时候的时砚还不知道,他们家酒楼门口的舔狗榜,一个时辰后,马上要凑齐三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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