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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天空城(二十九)(1 / 2)

不要说松芙,就连盛钰都是十成十的惊讶。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左子橙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这根本就不像他的风格。

齐微雨当然也傻眼了,不仅满心茫然,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在左子橙的心中,竟然是自己的分量更重?

不敢相信!

她忍不住扭过头,复杂的叫了声‘师父’。

左子橙冲她点了点头。

两人互动之时,徐茶眼疾手快,提起松芙将她用力一推,霎时间火星子四起。

以盛钰的视角,刚刚好看见铸剑池之中忽然上涨的火势。这种声势比之前壮大了无数倍,瞳孔像是也被火燎到,刺到几乎睁不开眼睛。被迫闭目抵御热意前,盛钰所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松芙娇媚的脸庞被火焰一下子吞噬,干灰飞的漫天都是,死前她的表情还凝聚在震惊上。

像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被左子橙抛弃的那一个。

她不是女神吗?

她不是像极了他的初恋吗?

为什么?!

松芙想破脑袋也不能理解,这个决定很好做,原来说的是放弃她很容易吗?

这些疑问注定没有人可以给她解答。

她连尖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在众人注视下化作火光中的一个瘦小干枯黑影。

左子橙慌忙接过被抛过来的齐微雨,后者吓得死咬住嘴唇,脸色惨白。

“松芙人没了。”说着,齐微雨擦掉眼泪,担忧的看向左子橙,“你怎么样?”

左子橙拍了拍她呆滞僵硬的脸庞,没好气说:“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啊。我可是为了你放弃我女神了,你必须得请我一顿海鲜大餐,来弥补我错过的一个亿。”

说着他又自顾自松下一口气:“还好徐茶不像翁不顺那样毒。要是我选谁活,他就让谁死,那

我可真没地方哭去。”

盛钰凑近说:“所以你才犹豫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在猜测徐茶的心理?”

左子橙理所应当点头:“对,要不然呢?”

盛钰:“……”

齐微雨面如黄土说:“师父,我还以为你在犹豫要救谁,我以为我死定了。”

左子橙茫然:“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人心里都有杆秤,左右两边放上去,很快就能衡量出孰轻孰重。徐茶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是个傻的,你们难道也跟着他一起傻吗?”

这是第二次左子橙把众人说的哑口无言。

人心里有杆秤他们当然知道啊,重点是这个东西吗?重点是为什么齐微雨比松芙分量更重呀!难道你平时说喜欢,就只是口嗨而已?!

不管左子橙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这样说,所有人都想错他了。

对面,徐茶的脸色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在烈火之前整个都在冒绿光。

他张了张嘴,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目光一触及到左子橙和齐微雨师徒友好、以及左子橙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的模样,他悻悻的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奚落语句吞回腹中。

左子橙还看了他一眼,欣慰说:“还好你言而有信,没有在我选齐微雨活的情况下,疯批一样把小齐又给推下去。那样我估计得痛苦到死。”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满级嘲讽吧!!!

徐茶脸更绿了,他哆嗦着嘴唇挤出一个微笑,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谢谢提醒,下次我可以试试看。”

“你觉得还有下次吗?”盛钰挑眉,伸手探向胸前口袋里的冰霜玫瑰。正想再上前一步,徐茶后方的铸剑池忽然大规模暴/动。

一时之间火星四溅。

徐茶赶忙一个箭步,离开了那处。他的身形一个虚晃,刹那间竟然从原地消失。

“他退出天空城了!”

左子橙骂了句娘,见盛钰似乎有追出去的意思,他赶紧拉住盛钰,语速极快说:“你就算真的抓住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先解决圣器,恐怕是松芙的血激化了铸剑池。”

顿了顿,他低呼:“你的命运点数在下降!”

盛钰眼眸却盯着左子橙的头顶,“你的命运点数也在下降。”

两人对视两秒钟,不约而同的一齐看向傅里邺,后者头顶的鲜红数字同样也在下降。

这个频率并不是很快,但确实在降。

不止他们三人,还有盛冬离,似乎所有鬼王的命运点数都在下降。

几人当中,盛冬离的命运点数最低。

他是最快倒下的那一个,单膝跪地,痛苦的皱眉死死拽住心脏附近的衣料。

见状,左子橙急了。

他掏出随身烟盒,点上烟,还没有来得及呼出一口烟,面前的铸剑池火焰更甚。战场上无数咆哮声无时不刻侵蚀人们的神经。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邪风歪气同样吹的人东倒西歪,无法站稳。

所有人下意识后退,一直后退到祭坛的边缘,那股炽热的高温仿佛才略有降低。

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低腰背稳住身形,转眸一看,火焰吞噬了所有祭坛之上的神明。那些神明临死之前,疯癫的高声欢呼着‘祭剑’与‘荣耀’。

他们一步步走向铸剑池,带着恬静的笑容纵身一跃,将火焰扑的更凶悍。

左子橙冒着风大喊:“怎么办,我们甚至都没有办法靠近铸剑池!”

盛钰看向傅里邺:“试试攻击?”

傅里邺举弓搭箭,细长的箭支愣是从歪风邪气中突出重围,拖出一条像气流般的白尾。

那箭一靠近铸剑池就被融化,根本无法触及到圣器。他抿唇摇头:“不行。”

盛冬离这边已经完全倒在了地上。

盛钰逆风走近,将盛冬离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扛的又将他拖下祭坛。一直拖到翁不顺的身边,盛钰面色发紧:“翁不顺。”

翁不顺还处于震惊状态。

他看了看铸剑池,又看了看身边一群悍然赴死的神明,最后才将视线投向盛钰,说:“你们这是干了什么,我第一次看见圣器这样发怒。”

“圣器,发怒?”

盛钰敏锐的抓住了两个重要关键词。

翁不顺点头说:“对,圣器就相当于一个没有感情的非生命体。过往有太多人用鲜血和灵魂滋养他,想用生命换取心愿。这些造就它越来越壮大,甚至拥有了神智,但有神智不代表它就能拥有感情……我第一次看见它这样的气愤。”

用气愤来形容如今的圣器,竟然意外的合适。如果硬要打比方的话,它现在不像是被抢走了糖无礼大闹的孩子,而更像是被人杀死了全家潜伏几十年后,一夕爆发的中年人。

狂风卷积火焰,将烈火掀起如黄鹤楼那么高的红色火墙。炽热的高温使得祭坛上下一片焦烤气味,辛辣刺鼻让人泪腺失控。

左子橙一边擤鼻涕一边说:“要不我们先退出天空城,现在打也打不过,耗在这里也没有用。”

盛钰说:“可是我们的命运点数在下降。”

左子橙心怀侥幸:“也许去云端的话,命运点数就不会下降了呢?”

两人交谈的时候,左子橙十分上道的捂住翁不顺的耳朵,以防止他听见两人的谈话。只来得及交谈几句话,翁不顺就不耐烦的晃头晃掉左子橙的手:“我们很熟吗?”

左子橙骂道:“小/逼崽子,谁跟你熟。”

骂完,他看了眼翁不顺头顶的数字,忽然镇住,迅速的拽了下盛钰的手臂:“快看!”

盛钰转看去,同样镇住。

傅里邺在祭坛上尝试用审判日射出了好几箭,均没有什么作用。他只得提着审判日跳下祭坛,靠近盛钰等人。随意的瞥向翁不顺的头顶,他面色一顿,“他不一样。”

翁不顺被几人的反应搞的摸不着头脑,他焦急看着铸剑池方向喊道:“愤怒王要去祭剑了!”

话音刚落,火势变得更加盛大。应当是愤怒王已经跳进了铸剑池,但盛钰毫不在意这件事,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翁不顺。

这位现任愤怒王……只有他的命运点数十分稳定,一丝一毫要下降的趋势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