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如果她动了,他势必下一秒也会跟着醒来吧。
差不多也到天亮了,俞鹿莫名忍住了乱动的念头,老实地枕在了他身上,在脑海里道:“系统,你在吗?”
系统:“在的,你召唤我就来了。”
俞鹿:“反正也睡不着,来聊会儿天吧。你开个头?”
系统:“好的。宿主,你变了很多呢。”
俞鹿一愣:“啊?”
系统:“我从你的第一个世界一直跟随着你,到了现在。你变了不少。”
俞鹿说:“你不是说过,我投生的每一个世界都是独立的吗?那么,每一个我都会是一张全新的白纸,那肯定是不同的啊。”
系统:“没错。但是,每一个你,都属于同一个灵魂的不同阶段。再说,投生也是有先后顺序的,你的变化也会折射在灵魂的层次上。在我看来,你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和烟火气了,依然爱自由,但不再追求绝对的自由,反而开始体会到了‘被拘束’的快乐,不再决绝地回避稳定的亲密感情关系了。”
俞鹿不理解地说:“不对吧,被拘束又怎么会快乐呢?”
系统:“不,宿主。绝对的自由,并不是好事情。一个人处在社会关系中,就没办法获得绝对的自由,因为它意味着你不受任何关系、规则与外物的束缚。当你绝对自由了,与你相伴的,将会是远离人群的‘绝对孤单’,也意味着失控而不自知。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徐恪之说得没错,你最需要的,是一个懂得用让你不反感的方式,将你管束好的人。就像风筝需要一根线拉着它。”
俞鹿:“你怎么突然间就说那么深奥的话啊。”
系统:“我只是学舌而已,这并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的?”俞鹿随口道。
系统沉默了。俞鹿也没有在意,静静地思考着片刻,忽然说:“说起来,进度条97%了吧。最后的3%会是什么?”
系统:“我也不知道呢,这可是支线剧情,毕竟原来的你也没有活到和徐恪之结婚的时候。”
俞鹿:“但这么久了,它完全没变化,确定没出什么问题吗?”
系统:“说得也是。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出发去检查一下吧,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俞鹿说了声好。
和系统聊着天,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她迷糊间被徐恪之叫醒,魂不附体地吃了早饭,才被塞回了被窝里睡觉——这也是医生说的,她总是三餐不定时,对身体很不好。于是无论前一天多晚睡,徐恪之都会将她叫醒,让她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这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俞鹿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洗漱后,下了客厅。
午饭已经快做好,徐恪之不在饭厅。听佣人说他在书房,俞鹿往嘴里塞了一瓣甜甜的桔子,蹦蹦跳跳地上了楼,跑到了书房。
自从关系回暖以后,她就可以随便进这些地方了。来到门口,也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窗帘拉开着,玻璃明净。徐恪之站在了桌子旁,侧对着大门,手还扶在了听筒上,似乎才刚放下电话不久,没听见她的敲门声。
他的半张面容笼罩在了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一打眼,有种难言的阴沉。
俞鹿没有察觉,快步跑了上去:“阿恪!你在做什么?要吃午饭啦!”
“没什么。”徐恪之回过神来,微笑了一下,伸手接住了她,低头,柔声道:“这就下去。”
开年的第一天,徐恪之给佣人们派了大红包,大家都喜滋滋的。第一顿正餐也非常丰盛,俞鹿吃得津津有味,徐恪之时不时会伸筷给她夹菜。但他自己吃得不多,似乎心事重重。
在昨晚出发去宴会前,俞鹿就和远在泉州的父母兄长通过电话,给他们提早拜年了。皆因新年期间,要给工人放假,他们也打算去郊外一个温泉小镇短途旅游,短时间内,估计比较难联系上。
而在襄州这边,徐家和普通家庭有些不同。大年初一初二,徐启宏都有公务在身。年初三,他们才会过去拜年。
俞鹿喜欢过年的热闹味道,但矛盾的是,她不太喜欢很多人聚在一个屋子里吵吵闹闹的感觉,想到要面对一堆不熟悉的人就不乐意。今天她也懒得出门了,就窝在家里画画。
结果到了夜晚,在餐桌上,徐恪之就说明天也带她去泡温泉,过年就在外面住几天。
俞鹿正喝着药膳清汤,惊喜道:“真的吗,怎么那么突然啊。”
“真的。之前听说岳父岳母要去温泉小镇,你不是说了很羡慕吗?”徐恪之笑了笑,说:“因为不一定能成行,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
“那,你的……”
徐恪之看出了她想问什么,就说:“我已经和父亲那边交代过了。”
俞鹿高兴了起来,兴冲冲地吃完了饭,擦了嘴,就跑了上楼,去收拾好看的衣服了。
独独留下了徐恪之一个人坐在餐桌旁。
“少奶奶一定很开心。”卿婶笑眯眯地说:“瞧她,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
徐恪之却罕见地没有回应。
卿婶回过头,才发现他已经离开了餐桌。而他坐过的位置,那张叠得好好的餐巾,不知何时已被他揉成了一团,掉在了地上。这令卿婶的内心生出了一丝不安。感谢访问G小\说\网!请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