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没有方便快捷的手机叫车,荔市整个交通状况又很复杂,地铁线路还没有铺好,他在的这里和那家私人医院在的位置都离已有的地铁站很远,蔺成聿在路边,过了一会儿,等到一辆出租车。
那司机搭上他之后,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才走了。
他上了车之后以为能顺利一点,即使这样,离医院都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但这个出租车司机比他想的不老实多了,他上车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等蔺成聿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绕路到了一条并不好走的路上。
司机打量他那几眼,大约是要把他当冤大头耍了。
这条路惯常堵车,上下左右都堵,现在正在高架桥上动也不怎么动,蔺成聿现在就算当即下车换一辆,他想走出这个区域也要一段时间。
柳江堵,荔市也堵,甚至到了那家医院,还有人给他指错路,这家地处偏远的私人医院有个挺大的优点就是地方大,他从一栋楼跑到另一栋楼。
等他真的到了病房门前的时候,原定两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五个多小时。
堵车、追尾、出租车绕路然后他再换乘,蔺成聿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多意外,结果在他最紧急的时候全堆他身上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特别晚了。
夏婉婉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做完了手术。很顺利,身上包了好多绷带,但医生说实际不算很严重,外伤多,看着可怕一些,但后续好好养着,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让姜宵放心。
姜宵仔仔细细的问了医生好多事情,反复确认真的不是哄他的,才总算放松下来。
夏婉婉如今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打了麻药,她正睡着。
姜宵也不敢碰她,就坐在病床旁边,先是很认真的看了好久,然后才敢碰一碰她。
夏婉婉的左手没有受伤,他就勾着她的一根手指,确定妈妈真的在。
蔺成聿来的时候,隔着门上端的玻璃,看到姜宵靠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此时,傅若言正在病房门口,他还没有进去,就被对方推开了。
“宵宵刚睡着,”傅若言道,“别进去吵他。”
他示意蔺成聿走远一点,这边需要安静,而后补充一句:“都好了。这里也用不上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不久之前,姜宵心里的重担总算落下,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现在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一松懈,之前压着的疲惫就袭来了。
又因为傅若言就在身边,姜宵此刻已经足够安心,他不必再担心什么,睡的很沉。
至于另一个他打电话过去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件事,姜宵没有再说什么。
他无所谓了。
蔺成聿……又不是第一次不来。
他如今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一点。无论打不打的通电话,结局都是一样的。对那通电话和许多接不通的忙音有阴影,大可不必,先前,是他偏执了。
姜宵心里也清楚,蔺成聿今天在柳江,不如傅若言离得近,到这里来总是要些时间的。
但这几个小时,放在平时并无所谓,可今天,对姜宵来说,每一分钟都很漫长。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蔺成聿又没有在。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等了四五个小时,没有他出现就是事实,真是意外,那也是没有缘分,不必强求。
且身边有傅若言,姜宵并不觉得有多难受,他握着傅若言的手,反而觉得豁然开朗。
他不想因为一些没必要的犹豫和怯懦而错过傅若言了。
而此时此刻的蔺成聿很是狼狈,明明是初秋凉的天气,晚上更冷,他跑的浑身大汗,但是一听姜宵睡了,他连喘气都轻轻的。
他来之前还想应该和姜宵怎么道歉解释,他并不是有意晚到的,但还是迟了。
此时此刻并不想和傅若言呛声,也无暇因为他刚刚那颇为阴阳怪气的话而生气,问了夏阿姨到底什么情况,又问宵宵是不是还好。
他们两个这种情敌关系,傅若言自然不会和他多说,但是给个肯定答案还是可以的。
于是蔺成聿更多的问题去问了医生。他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走,又怕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姜宵,低声道:“我看一眼他。”
姜宵还穿着那身病号服,他洗了个澡所以换了,蔺成聿不知道这件事,骤然见到的时候猛地一震,脚步都停在那里了。
姜宵坐的椅子是个矮一些的沙发椅,挺大的,他靠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好像他才是个病人。
脆弱,被病号服和沙发椅映衬着又显得苍白,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了。
他又与这样的姜宵再次错过了。,,网址m..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