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婷这才切身体会到原主姊妹俩的不容易,有这么聪明的堂姐弟妹的,老实人是得吃亏。
不过她也不怕啊,“爷爷,我没偷钱,这钱是我二姨给的,只有两毛,买了爆米花就没有了。”
汪老爷子自然不相信汪婷会偷,因为家里藏钱的地方是他放的,他有多少钱,丢没丢,不比这几个孙子孙女强?
不过,“就算是你二姨给你的,你也不能乱花啊,还剩多少?”
汪婷摇头,“没有了,花完了。”
统共就两毛钱,这两毛钱又不是七八十年代的两毛钱,现在都九十年代了。
汪老爷子不看她,转头去看汪嫚:“钱呢?拿过来给爷爷。”
汪嫚又不傻,姐姐早就把道理跟她讲清楚了,那是姐姐写作文挣的,有了钱她们姊妹俩才能过的好,才能吃爆米花,跟爷爷两三年了,除了一日三餐,啥好吃的都没吃过,跟着姐姐有爆米花吃,爆米花又香又甜,太好吃了。姐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没有钱,花完了,爆米花也吃完了,爷爷,真没钱了。”
“不可能爷爷,她们俩的书包鼓囊囊的,肯定装了好多东西,肯定不止两毛钱。”
说话的是汪娜,比她大两岁,已经上了初一的三姐(家中闺女里行三)。
告状的汪媛是汪娜的亲妹妹,比汪婷小两个月,两人同一年出生,所以上了同一个班。
她现在对自己是极度不满,这俩闺女长得还都可以,虽然没有她们姊妹俩白,但好歹人家脸型好看,眼睛也不小,这样一中和,容貌就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汪婷觉得被汪娜和汪媛这么挤兑,很恶心:“你们家亲戚给你们零花钱,需要向爷爷报备不?”
“你们买零食吃的时候,给过爷爷吗?向爷爷说过你家亲戚给了多少多少钱吗?”
“三伯三娘每年给爷爷多少钱?我们俩是吃住在爷爷这儿没错,可粮食是我们家的,没有占爷爷奶奶的便宜,我爸妈每年都给爷爷奶奶钱,我们没有贪吃贪占,为什么做长辈的还没说什么,你们几个小辈在这儿瞎咋呼?就因为我们买吃的没给你们吃,所以你们要诬赖我们俩偷钱?”
“就是,你们上星期家里杀鸡来着,也没见给爷爷奶奶端过来一碗,你们吃肉,我们连肉沫都没见过,我们说啥了没?”
姊妹俩同仇敌忾,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多,让对面三个(还有汪峰,他们的弟弟)越听越急眼。
老爷子多精明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互相咬,汪娜看事情不太对,就拉住了自己弟弟。
可那小子还在说:“搜他们家,他们家可多东西了,上次我还看见一个毛毯子呢!”
汪婷眸光一沉,锐利的朝那姐弟几个看过去,难怪他们家老是丢东西呢,合着贼在这儿呢!
就连五婶婶都说丢过钱,他们一个院子住着,那话说的就好像故意说给她们姊妹俩听似的。
现在看来,这贼在这儿呢!
不过,她没有证据,他们的话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也幸好家里能藏起来的东西,都放到她的空间里了。
下一步她打算把抽屉里的东西也放到空间,什么毯子毛巾被,只要人家能看得上的,全都收起来。
这一家可真够奸的。
上初中的汪娜见情况不对,拉着弟弟妹妹就跑了。
爷爷转过身看她,眸光意味不明,汪婷大胆的迎视。
“所以,你们俩在怪我没有给你们花过钱?”
汪婷又不傻,心里再不满意,面上却是不能表露出来,一旦有什么情绪,老头只会往母亲头上扯。
所以她很坚决的摇了摇头:“那是爸爸妈妈给爷爷奶奶的养老钱,这是应该的,爷爷奶奶把他们养大也花钱了啊,您老了,他们孝敬你们不是应该的?我们俩小孩子有吃有喝的已经很好了,花什么钱?我就是觉得我三姐他们说的不对,也冤枉了我和妹妹,我们没有偷钱,真的是二姨给的零花钱,让我们赶会的时候买点零嘴的,不信爷爷你去我们屋里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汪婷这番话说的老爷子心里很是熨帖,比起刚刚玩心眼的老三家的几个孩子,这俩闺女像他的老四,老实,没啥心眼。
于是他非但没有怪她们,还一人又给了一毛钱的零花钱。
“拿着吧,买复写笔用,省着点,以后想买什么跟爷说,能允的尽量满足,不能买的,就是不能买。”
汪婷没想到因祸得福,还得了两毛钱,高兴的不能行,“爷爷,您真好。”
好听话谁不会说啊,拉着妹妹好声道了谢,然后麻溜的去做晚饭,她们俩一个烧锅台,一个和面擀面条,别看她才只有十岁,在农村,这么大的姑娘基本上啥家务活都会做了。
晚上爷爷说喝面条,她就倒了点红薯面,倒了点白面,和的稍微硬一点,面光手光盆光之后,去房前的地里面薅了几棵小白菜回来,又拔了葱和香菜,晚上简单把白菜一炒,面条煮烂以后,白菜倒入面条锅里面,临出锅再将葱香菜腌制的盐醋汁倒入锅里面,搅和搅和就能吃了,味道很好。
因为他们年纪大了,面条不仅不能厚,煮的时间也要长一些,出锅之后还要焖一会儿,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儿,她们俩天天跟着吃这些软烂好消化的食物。
这些爷爷奶奶没教过,都是一天天看的,观察来的,比起从来没为老爷子做过什么的堂姐弟妹,明显她们俩更贴心好吗?
这两毛钱,大概是因为汪婷说的那些话,让老爷子良心发现了吧?
人家二姨都知道给点零花钱,这天天在跟前儿的爷爷却什么也不给,到底是说不通的吧?
“爷爷,我们俩晚上想烧点水洗洗澡,身上太痒了,也脏,吃过饭我们再去捡点柴火。”
虽说这柴火都是她们俩捡的,可老人家节省一辈子了,平时对柴火还是看的挺严的。
洗澡这事儿自然要提前报备,至于他们家吃水,没有自来水的年代,家家户户都靠院子里的压水井,压水之前往吸水口倒入点水,然后上下来回抽气,产生压力之后,地下水就被抽上来了。
压水井就在他们屋的窗口下面,很方便。
“洗吧,”爷爷点了点头,吃过饭就背着手出去遛弯了,奶奶则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消化。
妹妹和她一起把锅碗瓢盆的刷洗干净,然后在大铁锅里加水开始烧。
洗澡的时候将屋里面的门关起来,先给妹妹洗,为了省洗头膏,得用肥皂先将头发洗干净,然后抠一点洗头膏在头上揉,多了怕味道太大,被人闻出来。
身上脏,一盆水不够,就用了两盆水,把妹妹洗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搓下来了,才让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到床上。
她自己连烧两锅水,放到空间,热水和凉水都放进去,这样一会儿洗的时候,就不用来回跑了。
然后将妹妹的洗澡水一盆一盆端出去倒到门口的地里。
这会儿天都黑了,叔叔婶婶家刚做好饭在吃,奶奶不知道啥时候走到街上转悠了,没有人注意他们姐妹俩。
所以即使烧了四锅热水,也没人说啥。
把自己捯饬干净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头看妹妹,小妮子居然已经睡着了。
她把脏水提到外面,又压了点水提到空间,借着空间的光线,把她们俩的脏衣服用肥皂清洗干净。
之后趁着晚上人家都看不清肥皂水,把水泼到了大门口的地里面。
晚上孩子的衣服不适合搭在外面,她就先放到了空间的大石头上控水,这大石头还是她从河边收进来的,被河水冲刷的很平坦,适合放东西。
明天还要上学,她在空间睡了一觉起来,量了量她们俩的身高,腰围,胳膊,腿的长度,之后就拿着剪子对着画好的线开始剪裁做秋衣秋裤。
现做大件的,大件坐好,剩余的布头再拿来做内裤,安排的妥妥的。
“我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