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丁薇这么耳提面命的天天叨叨着,大家都有刚开始的不习惯,转变了态度,不过早晚刷牙的只有姊妹俩,丁香也是被姐姐逼得没办法才跟着刷的,其他家人都是早上起床了刷一次,他们觉得这样就够了,还不浪费牙膏。
丁薇也觉得想要转变这个观念,有点难,索性随他们去了。
秋收结束后,天也变得凉了,他们的日子也变成顿顿红薯,没办法,红薯产量高,又是他们这边的主要农作物,和其对比,玉米反倒还金贵了,这个时候的红薯就跟不要钱似的,每天三顿的吃红薯,吃的她天天放屁不说,还觉得胃酸难受,可有啥办法,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红薯没下来的时候,他们天天吃红薯叶子,现在红薯下来了,红薯叶子没了,就吃萝卜白菜,丁薇看着自己干煸四季豆的身材,也是欲哭无泪。
秋收的工作就比较少了,爸爸也能天天骑车回来了,妈妈也不让她去地里忙活,她每天的主要责任就是把家照看好,做好一天三顿饭,洗好一家人的衣裳,得空了可以去捡柴火,挖霜降之前的最后一批野菜,再吃野菜就得到正月里的小荠菜和河滩地里的白蒿了。
爸爸自从在拖拉机厂正式安定下来之后,人也更加自信了,当然,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看书进步,经常去书店买一些关于机械类的书籍回来看,看不懂了就去问马爷爷,有个这么能耐的专家教授在身边,别提有多幸福。
要过年了,队里面没活的时候,妈妈带着她们姊妹俩去镇子上的供销社转了转。
虽然这供销社货架上的东西,可能还不如社区小卖部里的东西齐全,可是穿越这么久,看到这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多多少少还是露出了独属于孩子的兴奋。
比起妈妈只看得到油盐酱醋的陈列,她们姊妹俩看的可都是兰花根、猫耳朵、鸡蛋糕、雪花酥、罐头、糖果、瓜子这些吃食,玻璃柜台前,她们扒着桌子往里面看,妹妹丁香时不时的指着这个问‘姐,那是啥?’,每一次丁薇都会耐心的解说着。
而这个时候妈妈也买好了一毛五一斤的盐,五分钱一斤的酱油醋,两分钱一盒的火柴,五毛钱一块儿的肥皂,一块钱一斤的散酒,再看那边的大米,三六九等,最贵的三毛三,最便宜的一毛三,因为这里不是粮站,所以粮食只摆了一点儿。
另外柜台上还摆了不少看起来不太新鲜的蔬菜和豆制品,兴许是下午的缘故,才觉得不怎么新鲜。
回家的路上,妈妈一脸疑惑的问丁薇:“你让我买的这石膏卤,真的能做成豆腐?”
好久没吃豆腐了,正好丁薇看到供销社卖豆腐的摊位上有卖卤子的,就让妈妈花一毛钱买了一包石膏卤粉,关键这卤粉还不少,能做好多次呢,她觉得很划算啊,就让妈妈买了。
而且做过一次豆腐后,卤水就能自留了,不需要再买,花一毛钱就买了可以吃整个冬天的豆腐,何乐而不为?
“妈,我实在是吃够了红薯了,咱家不是有黄豆吗?咱们试着做豆腐好不好?”
赵青青有些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卤水,“咱哪里知道比例嘛,我也是惯着你,任你胡来。”
“这有啥,做不好稀了就是豆腐脑,多了就是硬豆腐,硬豆腐压缩一下不就是豆腐干,妈,实践才是真理的唯一佐证,万一要是成功了呢,这东西又吃不坏肚子,咱拿一小瓶试试,也不费啥钱,总比天天排队来这儿买豆腐的强,这冬天消耗的多,赶早都不一定买得到,还是自己做方便。”
丁家人不知道丁薇是做豆腐的高手,赵青青也只当她说着玩儿,倒是没想到她家大闺女回家之后就泡了两斤豆子,她本能的想阻止:“一斤就好了吧,你咋还泡两斤,万一失败了呢?”
“妈,失败了咱喝豆浆,喝豆腐脑,好不好?”
赵青青无言的看着她,须臾,叹气:“行行行,你整,我看你能整出个啥!”
他们家是有磨盘的,现在家家户户都需要磨粮食,村口大槐树下有个超级大的磨盘,那个适合磨粮食,家里的磨盘相对来说比较小,丁薇不想去村口招摇,就在家里让哥哥们帮忙。
泡发了一晚上的豆子倒是不太费劲,就是转动磨盘比较累,他们兄妹四人围着转盘转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将豆浆磨碎磨细腻了,这个过程中的加水也需要掌握比例,多了不行太稀,少了也不成太稠,她一般都是根据手感来的,很少注重具体比例是多少。
之后就是用纱布过滤,因为泡沫太多,上锅煮的时候,也要用勺子将表面的浮沫给撇出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放浆的时候要用纱布再过滤一遍,自然降温到80-85度即可点卤。
卤粉提前加水稀释,按照1:1.5的比例制成卤水,加入适量的盐,(有一点食盐沉淀为宜)浆的温度。
然后在80-85度时用勺子使其在桶中上下缓慢翻动,慢慢加入卤水,有絮状出现时卤流放小,出现80%絮状时停卤,并在液面上洒卤压面。
蹲缸的时候,静止不动大约10分钟,让蛋白质充分凝固。
她们家没有专门的豆腐成型箱,所以她就随便找了几个木板用钉子简单钉一下,拿出纱布,家里早年给爷奶办丧事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白布,这布比较稀,可以临时当纱布用,这些纱布已经清洗干净了,她将纱布先铺到各个做好的木板成型箱里,然后开始放豆脑,放豆脑前不得搅拌,等将豆腐倒入箱里面后,再将上面露出来的布四个角对折盖住,上面再放一层洗干净的木板扣住,末了再放两块重量差不多的大石头压.在上面,这是快速成型的方法。
利用现有的条件,折腾一个上午,终于在十一点做饭之前,她将豆腐给做好了,两斤豆子,出了五六斤的豆腐,虽然没有买的豆腐那么厚实,那也有小拇指那么高的厚度了,然后她掰下来一块儿放到已经一脸震惊状的妈妈嘴里:“怎么样,是不是跟买来的一个味儿?”
赵青青愕然的看着丁薇:“你跟我说,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报纸上啊,报纸上有制作的方法,我记住了,就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妈,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
赵青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吃在嘴里的豆腐真的和买来的没什么两样,甚至觉得这是自己闺女做的,更好吃,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