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声喊,不悔和柏寒齐齐抬头望去。
尤其柏寒,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瞬间认定了,这一定就是夺走姜锦瑟,把她完全藏起来的男人。
他被怒火烧红了眼,猛然一转头看去,眼神像是要杀人。
然而看清楚了说话的男人,柏寒的眼皮便重重一跳,很是震惊,“傅开阳”
柏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不悔趁此机会挣开了他的手,迅速往后退了好大一段距离。
她的动作让柏寒瞬间脸色铁青,冷冷回头看她一眼,却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又眼神狠戾地看向傅开阳,因为愤怒,嘴角还抽搐了两下。
真没想到,竟然是傅开阳。
柏寒怎么想,都想不通姜锦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个男人的,傅开阳和他是同一辈人,皆是a市名门的天之骄子,生来顶着闪耀的光环,如今在各自的领域翻手为云覆手雨。
两人领域不同,不是对手,却总是会一起被提及,还同乔家的乔天纵,孟家的孟荫成了人们口中的京都四少。
柏寒没怎么和傅开阳打过交道,酒会遇上的时候,也不过点头之交,可就是这个男人,带走了姜锦瑟,也是,如果不是傅开阳,姜锦瑟恐怕也不敢背叛他,这个女人,找下家自然要找跟他旗鼓相当的。
这样想着,柏寒胸中的怒火越加旺盛,他冷着脸向傅开阳走去,而看到他的眼神,傅开阳毫不怀疑,他现在想活撕了自己。
柏寒向来一副优雅贵公子的派头,荣辱不惊,现在这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傅开阳从没见过。
觉得莫名其妙的傅开阳没有躲开,神色淡淡,他看了不悔一眼,隐约猜到,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不知道。
傅开阳眸色一深,明知柏寒来者不善,却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两人身高相仿,气势相当,在这样的氛围下,四目相对,就颇有些火花四溅的感觉。
零九看得又紧张又兴奋,在不悔耳旁哇哇叫,“主人他们要打起来了,主人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打起来吗”
不悔揉着手腕,淡淡地开口,“柏先生,你跟我过不起可以,可如果你一定要牵扯无辜的人,我想,我也该找袁小姐谈谈。”
柏寒的脚步瞬间顿住,他握紧了拳头,怒极反笑,“你敢威胁我”
不悔直视着他,眼神无波无澜,“这不是威胁,柏先生,我只是觉得,既然要闹那就闹大一点,然后大家一起开诚布公谈一谈,免得藕断丝连,以后大家都不好过,我说的对吗”
对个屁。
柏寒差点爆粗口,看着不悔完全陌生的表情,和那双一点爱意也无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暴躁,想掐着这个女人的喉咙,质问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背叛他的心思。
他转身朝着不悔走来,“姜锦瑟,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把过去抹得干干净净吗我告诉你,休想,你永远都是个我养着的废物点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除了我,没人会喜欢你,没人会要你,你懂吗”
说到最后,柏寒凑得极近,就像在与不悔耳鬓厮磨,唇舌间却吐露着最恶毒的话语。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姜锦瑟的面前,他可以没有丝毫伪装,肆意而狂妄,而她柔软温柔,能够包容他的刻薄尖锐,从不会痛楚难过。
他现在比以往什么时候都狠,似乎只要能够伤害到她,就是他赢了。
不悔眼睛都不眨一下,对柏寒的刻薄无动于衷,她看着这个男人,心中的躁动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期待。
柏寒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陌生人,他伤害不了她。
也再伤害不了姜锦瑟了。
“你曾经摧毁了我,耐心地将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你随便一句话,都能让我彷徨害怕,可那只是因为我爱你。”不悔与他对视着,声音轻缓,有些空灵。
柏寒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直觉,他不想让不悔再说下去,“够了,姜锦瑟,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悔却还是接着道,“而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点感觉都没有,柏寒,我不爱你,我就不怕你了,没有了你,我能过得很好,而你没有我也能过的更好,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纠缠,更何况,你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心没看到我的失魂落魄而已,何必呢”
柏寒感觉大脑似是被注入了一股凉意,迅速扩散至全身血脉,让他手脚僵硬起来,连骨髓里都泛着冷。
他反驳不了不悔的话,在她说出不爱他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周身的一切都离他远去,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她那双冷淡的眼睛。
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一时间,柏寒只觉茫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姜锦瑟,也从未想过,她会不爱他。
两人都沉默着,一直站在远处的傅开阳见状,朝这边走了过来,不悔觉得有些疲乏,想走过去跟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