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泫与荀烨华从远处赶来,站在洛府外围的院墙上,正好看到无名的身影从屋内窜出,黑夜之中也未能看清那人样貌,远遁而去。荀烨华大喝一声:“哪里走!”便要追上前去。身侧的清泫道长一把将他拉住,说着:“不可!”把目光锁定在对面屋顶上的一道倩影。荀烨华刚要开口询问原因,就听到从对面传过来一声猫叫“喵喵”清泫从背后拔出佩剑从那倩影问道:“阁下可是九魂夜灵之一的冥灵夜猫?”
一阵少女的娇笑声从对面的屋顶传来:“哦?道长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那我要奉劝二位还是不要再追了,在追下去你们可能会哭的。”说着一位娇小身材的少女从黑夜中显现出来,一袭黑衣带着黑色的面纱,肩膀上蹲着一只通体幽黑的猫,怀里还趴着一只。荀烨华听到清泫认出这少女的身份,眉头紧锁,警惕的盯着这个少女。
“郢朝内部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外域的人插手,今日你若退去,我不杀你。”那少女听到荀烨华的话不为所动,一只手摸着怀里猫咪的小脑袋,一边从容的开口说道:“仅凭荀丞相和清泫道长恐怕杀不掉我,因为在这里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清泫表情凝重的眯着眼睛,感受着附近的气势波动。对荀烨华低声说道:“走,回宫禀报。今夜的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洛彧纵马赶来,禁军与巡防营的人也是陆续赶来。火势在众人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渐渐变小。郢都内各大路口都被重兵封锁,搜捕纵火的凶手。
刘智回到寝宫刚要睡去,守门的太监却叩响了门轻声说道:“陛下,宋大人求见!”刘智很清楚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装作糊涂的问道:“哪位宋大人?”“回陛下,是宋哲大人,他说有要事要紧急见陛下!”“让他进来吧。”刘智说着从床上坐起。宋哲急忙推门进来跪在地上,刘智屏退太监与宫女垂着头问道:“宋卿,这么晚了急着见朕所为何事啊。”宋哲声音急促慌张的回答道:“陛下,臣奉旨去洛家送上药材,但···但····”刘智听着宋哲的声音也有些变了脸色“什么事,宋卿倒是说啊,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宋哲伏于地面:“陛下,洛家失火了。”“什么?!”刘智听到洛家失火的消息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洛家失火了?”说着起身冲宋哲走了过来。宋哲不敢抬头继续说道:“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晓,臣第一时间已派人去救火了,特来禀告陛下,请陛下下令严查此事,查明真相还洛家一个公道。”
刘智俯身拉起趴在地面上的宋哲对他说道:“真相自然要查,朕现在就命你彻查此事。还请宋卿回到洛府,安抚洛府众人,告诉他们,朕会亲自为洛家讨回公道,一定给他们个满意的答案!”宋哲被刘智扶起后拱手说道:“微臣领命,但微臣怀疑是淮南王······”刘智听到这里心中暗自说道,这宋哲深知我意。但表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宋卿,不必再说了!我相信淮南王,宋卿只需安抚好洛家,安置好现场便可。”最后尤其重的咬了现场两个字。宋哲听到这里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刘智见殿门合实,坐回床上自言自语道:“洛家失火是怎么回事?”这时金光语却突然出现在了茶座旁对刘智说道:“洛家失火不是无名做的,外域的人出现在郢都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洛家放火,但这把火放的恰到好处。宋哲聪明一点这件事便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刘智看向金光语的方向问道:“师傅,该让暮家入局了吧。”“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小问题慕茗弈一人便可解决。目前南方暮家与天山国的战争正处于胶着状态,借着一次棋武论道的机会便可将这天下不听话的散兵游勇一网打尽。”
刘智听到金光语的话点点头:“既然有人要掀起波浪,便让他掀好了。无论什么招式朕都接的下。”
远处梦萦山庄的望魂崖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左边一人身着漆黑如夜的长袍,右手上带着一枚血红的扳指,闪着妖异的光芒。右边那人一袭鸭卵色长衣,从他那挺直的身上散发出儒雅亲和的气质。与身边那人截然不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人盯着百里外的点点火光都在思索着什么。
左边那人正是慕情,右面是慕茗弈。慕情伸手指着那火光燃起的地方说道:“明日大典,今日便有人按耐不住了,好戏要提起开始了。”慕茗弈毫不在意,神情轻松:“我只愿不要搅了我的一局好棋。”慕情闻言转头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下棋?”慕茗弈并没有回答,仿佛没听到一般。
“这梦萦山庄下面究竟有着怎样的宝藏,值得这些人如此惦记,命都不要了吗?这是我隐世之后多久发生的事情?”“五十年左右吧。”慕情听完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沧山。
“这梦萦山庄之下的能量波动过于强大,倒是有什么样的宝物呢,难不成是国器??”慕茗弈听到“宝物、国器”放声大笑:“世人皆为流言而来,明日揭晓谜底必会失望,说是宝,但不是物。”听到这里慕情也很好奇:“不是物,难道还能是人吗?哈哈哈。”慕茗弈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身为慕祖,你可担得起国器之名?”慕情傲然回答:“荣誉至极,在这郢朝我有何担当不起?”慕茗弈摇摇头:“你还真不懂得什么是谦虚。”“我,狂过百年、如今大限已至何必要做作,何必要装作伪谦虚?”
慕茗弈听到这里楞了一下,默默念到:“大限已至···大限已至···”“这天下早已没有人可以阻拦我,歧途、正道对我而言随心所欲。但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建立的秩序,只要我还活着。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大可一试!”
“你可有把握?近百年来你还没有突破桎梏,无法突破的事实已成定局。桎梏的限制你无法突破也没人能突破得了。但能够与你比肩的人却一定会出现。如果哪一天你死了郢朝便从此失去了制衡的砝码。”
慕情突然转过头对他笑道:“这郢朝不是还有你吗?死与不死都是定数,我逃不过也不关心。我倒是很好奇现在这世间能与我比肩的人有多少?”慕茗弈也转过头与慕情对视着。“若论单方面能力,能与你比肩已有七八人。若论全面能力······”
慕情继续追问道:“几人?”“仅你一人,后人无法企及。”慕茗弈的这句话并没有让慕情觉得悦耳。“除了故弄玄虚你还会虚伪的称赞。”
慕茗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闭口不语的神情仿佛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出自他口。慕情压低声音认真的说道:“这天下,五人而已。”说完话转身向石阶走去,留慕茗弈发愣的站在原地,“天下,五人而已。”这句话深深的震撼着慕茗弈的心,也不停在脑海中回荡。突然开口反问道:“五人,哪五人?!”
远处却飘来慕情的声音:“下好你的棋,谜底自会揭晓。”慕情走后,慕茗弈仍愣在原地心中暗自说道:“这天下,唯你一人。”说完慕茗弈咳了一声,从刚才的情绪中渐渐回过神望着脚下的云轻声低吟:十年又十年,惊羡十二月。大雪忽复归,魂断梦萦山。明宵轻雷换荒骨,非臣之罪亦成书。青山有幸埋忠骨,绿水无缘陷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