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无处可去,不如留在王府给我作伴,我断不会亏待姑娘。”
高夫人言辞恳切,赵幼菱扑闪着眼睛点头。
给王府夫人作伴肯定不会比绣花难吧,反正身上还有些钱,不如先留下来些时日。赵幼菱心里头有个预感,她得留在这里,才能知道她来自何处,要做什么。
高夫人即刻命人将凌云阁的厢房收拾出来给赵幼菱住。
香秀挂好鲛纱玲珑帐子,朝赵幼菱微一曲膝告退。
“姐姐等一下。”
赵幼菱早看出来了,高夫人说让她在凌云阁住下的时候,这位香秀姑娘就变了脸色,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也是落入了她的眼中。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莫名其妙闯进王府的姑娘转眼之间成了要她服侍的小主子,香秀心里堵得慌。说话时低眉顺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奴婢身份低微,当不起姑娘姐姐相称。高夫人唤奴婢香秀。”
香秀已经提醒过高夫人,后园墙那么高,别说赵幼菱一个身娇体软的少女,就是御林军侍卫也未必翻得进来。可是高夫人偏偏相信赵幼菱的解释,顺着墙外香樟树爬到墙上,然后跳下来又抱住了水畔旁边的大柳树。
反正赵幼菱跳下来的一瞬间谁也没瞧见,注意到她时,她正理着鹅黄衫裙,好像身披月华的仙子,当时香秀也是和高夫人一样惊为天人。
现在香秀越想越不对劲。万一少女是个飞天大盗,高夫人把她安置在世子的厢房,看样子准备给世子做妾,那岂不是害了世子。
“姐姐不用虚礼,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赵幼菱上前拉香秀的书。
她住在侧边东厢房,香秀在她旁边的耳房随时可以侍候。正房四扇门是紧紧关着的,不像是有人住,但是经过的时候,可以闻到从屋里飘出来的香草气息,应该是时常打扫熏香,必是一处雅舍。
“暂时是的,以后会不会有人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香秀的话一语双关。
正房当然是世子回来要住的。西厢房和耳房还空着,保不准明天高夫人就能安排人住进去。
世子回来前,高夫人可是加紧在京城给世子物色陪侍佳人呢。
香秀的眉间浮起一抹轻愁,低下眸光回完赵幼菱的话,听说可以离开了,碎步匆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房内一应用品都很讲究。妆台上的首饰匣里珠光宝翠,耳珰、步摇、钗环、华生……看得赵幼菱眼花缭乱。每一样拿起来看,都比十里长街上首饰摊主的东西感觉华贵值钱。
这些,应该要很多银钱吧……
赵幼菱小心翼翼的捧着珠钗,在发间比划一下,突然想起了那位摊主不耐烦的挥手。她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并没说是送给她的,她也没有许多银钱买下来,欣赏一下足矣。
把首饰盒摆回妆台上,准备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这时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她能分辨出香秀的脚步声,门外的脚步声是从石桥上传来的,很快走到她隔壁的耳房停下来,然后传来开门关门声。
有人到香秀房里去了,脚步声应该是个女子。
赵幼菱掩嘴打个哈欠,看到门边香秀给她打好的洗脸水,随便洗了两下脸抹干水,准备躺上床好好睡一觉。
瞅见床边的箱笼上放着一身月白的衫裤,估计是高夫人让人给她准备睡觉穿的。
今天运气可真好,两位夫人都看着那么亲切。只是不能帮镇国公夫人做绣活,还是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以后有机会得补偿她一下,给她绣一个小荷包或者抹额吧。
赵幼菱莫名对自己的绣活挺有信心的。
换好衫裤,又拿起钱袋子数了数碎银子。现在感觉闪亮亮的碎银要比圆圆的铜钱更招人喜欢。
收好银子这才发现湛蓝织锦铜钱纹的钱袋上,绣着一个金色的“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