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易微微一愣,心想皇太后的触角怎么伸到大理寺来了。听完宣旨,郑易的神情阴转晴,皇太后赐赵幼菱为镇国公府王氏义女,赐名筝儿。
皇太后这一道赐名的懿旨,直接把赵幼菱冒名筝儿出嫁的事给抹没了。
玄色马车在淮王府停下,赵幼菱下了车却没急着进府门,她望着玄色马车离开直到在街巷转弯不见了踪影。
穆寒迟要留在大理寺候审,赵幼菱非常替他担心。听郑易的意思,三司会审的大人物都是平律候的人,平津候和淮王不合,肯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对穆寒迟非常不利,如果找不到证人和新证据,真要治穆寒迟一个重罪也不是不可能。
功高盖主,皇上一直忌惮淮王父子,这次就算高夫人不请皇太后帮忙调穆寒迟回来,恐怕皇上也要调他回来削他兵权。
与其担心受怕,不如亲自出马找出真凶替穆寒迟平冤。
“世子妃回来了。”
香秀在门口通报声刚落,赵幼菱迈进门。
高夫人忽匆匆迎向赵幼菱,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正要开口问。赵幼菱马上说穆寒迟还在大理寺,皇上下旨三司会审,恐怕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你们都先下去忙吧。”
赵幼菱朝婢女们摆了摆手。
香秀愣着没动。
赵幼菱喊了一声“香秀”,香秀明白了赵幼菱连她也要赶出去,想必是要和高夫人说要紧的事。
“奴婢告退。”
身为高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香秀几乎寸步不离高夫人左右,这会却被赵幼菱赶出去,高夫人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她感到的心口隐隐发疼,垂头退出门外。
这时香巧听说赵幼菱回来了,快步赶回来要服侍主子,被香秀拦在游廊下。
“世子妃在和高夫人说话,连我都赶出来了,你要去撞她不痛快吗?”
“那我过去门口等着。世子妃去了一趟大理寺,肯定受了不少惊吓,我得想想什么法子给她压压惊。”
“省省吧你!用得着你压惊,也不看你是什么身份。”
香秀斜眼看着香巧,总觉得香巧好像得了赵幼菱的好处,在她面前不再像从前那么温驯和善,服从她的话了。
“香秀你最近怎么说话总是火气那么大?高夫人派我服侍世子妃,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为她着想。”
香巧回了香秀一个白眼,匆匆朝高夫人的门口走去。
香秀气黑了脸,双手叉腰想了一下,扭头朝凌云阁走去。
高夫人让她住在凌云阁,能不能让穆寒迟喜欢她收了她,全看她的本事。
昨夜穆寒迟没有和赵幼菱同住新婚小院,夜半时分来到了凌云阁看书写字,近水楼台这么好的便利,她却只能在窗外看着穆寒迟,无法近身服侍他。
趁着给穆寒迟端茶送夜宵的机会,香秀往穆寒迟的身前靠去,特意将抹了花草香的脖子探到他的鼻前,想引他一丝兴趣。结果还没等她把茶点放到桌上,穆寒迟已经走去了书架前……
人已去,房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如果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香秀站在凌云阁的书架前,伸手拿起刻花的短刃刀鞘,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房里只剩下她和赵幼菱两个人,高夫人说话不再顾及。
“皇帝老儿也不知搞的什么鬼,寒迟在北境出生入死杀敌无数才保他江山安稳,他竟然相信寒迟会出手杀两个平头百姓。他那个猪脑子怎么能当皇帝,宁信奸臣妄言不听忠良苦口。如果寒迟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京城给他闹翻了天。”
高夫人气得脸色发青。
“姑母不要生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案情大概我已经了解,要还穆大哥清白,得另想办法。”
赵幼菱轻抚着高夫人簌簌颤动的背部轻声说道。
“幼菱啊,你是不知道,寒迟心里肯定也觉得委屈,所以才不为自己申辩。他希望皇上能还他清白,可他哪里知道皇上老儿巴不得治他死罪,好拔掉他的眼中刺。不然你以为皇帝老儿为什么要把平津候府的小姐赐给寒迟?那是想时时刻刻监视他,再断了咱们穆家的香火永绝后患。
“这话从何说起?”
“那得从十五年前说起。啊,寒迟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生下一儿半女呢,他绝对不能死。不行,我得找兄长商量商量去。”
王氏到访以后高夫人一直处于六神无主之中,这时大脑才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