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少立刻眉开眼笑，几人又扯了几句闲话，苏芙趁着他不注意，朝顾平生使了个眼色。

对方立马会意，转头看向杨大少，“大少，你不说一会儿梁公子约你去斗鸡吗？”

“哎呀，我给忘了。”小胖子皮球一样弹起来，一边对苏芙笑道：“失陪一下，我去把他赢了就回来。”

一边带着一群奴仆风风火火地卷出去了。

顾平生将他送到大门口便回来了，对苏芙低声道：“你说的没错，其实这个杨大少人一点都不坏，只是不知道什么是对错罢了。”

笑了笑，苏芙走到院子里，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开门见山，“我要离开明州了。”

顾平生一愣，“什么？”

“林知府调任户部司虞郎中，不日就要上任，我决定跟他们一起走。”

苏芙仰头眯眼看着头上的大树，任斑驳阳光穿过枝叶洒落满身。

这回顾平生终于听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湮灭，“那我怎么办？”

他没问苏芙肯不肯改变主意，这么久了，他早已知道，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我来问你，愿意跟我去上京吗？”

看着眼前明明纤弱稚气的小姑娘，那副气定神闲的气势，却让他觉得有些压迫感。

“我……可是……”

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顾平生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脑中一片混乱。

“你是不是觉得，刚刚才搞定了杨大少，混出点样子来，就这么放弃的话，很可惜？”

对于他的犹豫，苏芙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帮他剖析。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平生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并没有错，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凭着你将来的实力，就明州这么个小地方，够你施展拳脚吗？”

她的表情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狂傲得没边，但却成功地让顾平生心动了。

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亮了起来，“阿莲，你总是这么狂妄自大，可是为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相信一定会实现呢？”

微微一笑，苏芙没有接他的话，“杨大少这边你也不用丢了，一来他家在京城也颇有势力，二来有不愿意走的，也可以拜托他照顾一下。”

“好，都听你的。”

自从与苏芙相遇，顾平生的一切人生几乎都是围绕着她在转动。

“这里还有些钱，不是很多，你问问哪些愿意跟你走，剩下的想办法安置一下。”

那两支包金簪子她已经托人帮她换了银子，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月钱，还有平时林晏打赏的钱。

不多，但也有六两多，节省点的话，足够顾平生用了。

“我这里还有，这些钱你自己拿着用吧。”

老用苏芙的钱，顾平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拿着吧，不白拿，说好了以后会让你帮我办事的，你若是不要，将来我怎么好意思支使你。”

苏芙半开玩笑地说着，顾平生心中感动，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了过来。

“你既然这样说，我也只好先拿着了，我说了，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哪怕是杀人放火，我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苏芙笑了，斑斑点点的阳光下，明媚且忧伤。

“顾平生，不要太相信别人，尤其是是像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