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简明扼要地跟司笙说明情况。
“要‘茗之味’的‘天字牌’?”司笙直接点名她的诉求。
“嗯。”
白术肯定道。
司笙问:“几个?”
“三个。”
“你把身份信息给我,明天去‘茗之味’令牌。”
“谢谢姐。”白术这时候嘴很甜,并且非常识趣地说,“我让徒弟送你几幅画。另外,他下次画展的作品随你挑。”
“没白疼你。”司笙说完,旋即话锋一转,“我更想要你在国家博物馆那幅反战的油画。”
“……你跟国家谈去。”
“……”
司笙把电话掐了。
——她去年才把国家博物馆耍得团团转,这会儿怎么可能去要。
——这小没良心的。
白术将手机一收,跟段子航说:“明天去茗之味。今天先盯着。”
“行。”段子航不意外白术一通电话搞定一切,只是颇为好奇,“你徒弟是——?”
“跟你没关系。”白术眼皮掀了掀。
“……”
段子航耸了下肩。
*
白术等人此番目标——邹沉,BW内部称“邹先生”。
邹沉于二十年前进BW,一路高升为纪远的部下,用老人的话来说,算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不过——
白术等人对他的丰功伟绩不感兴趣,只是从他离开BW的资料来看,这人品性恶劣,恶迹斑斑,到处坑蒙拐骗没少得罪人,光是安城这一座城市,就有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随时想将他抽筋扒皮。
白术对纪远的眼光深有怀疑。
“你确定他以前是纪远的得力干将吗?”酒店房间里,白术单手支颐,手里拿着一叠详细资料,“我怎么觉得在他被法制惩罚之前,会先被纪远先偷偷干掉?”
“BW的老人说的。”段子航斜躺在椅子上,回应道,“不过也正常,人是会变的。他离开BW后开了几家店,不懂经营,赔的很惨。后来欠了一屁股债,只能铤而走险做一些高风险高收益的事了。”
白术草草浏览完,把资料合上,递给静站一旁的阿绫。
“去吃饭。”白术拍拍手。
“就等你这句话。”
段子航顿时精神了。
这会儿天黑了,早就到了晚餐时间。但白术一直不提吃饭这事,段子航对她还是挺忌惮的,不敢贸然打扰她。
吃过饭,酒店前台来了消息,说是有人找。
三人去看,是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自称是“茗之味”的核对人员。
“请问是白小姐、段先生、陆小姐吗?”一名青年上前询问。
“是。”
段子航应声。
“司小姐为三位开通了特殊通道,但我们还有几个信息需要核对一下。”青年彬彬有礼地询问,“能否耽误一点时间?”
段子航说好。
白术却打量了这二位青年几眼。
——说好的江湖人士呢。
——怎么看着像卖保险的。
他们在酒店一楼的休息区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青年照着表格,一一跟他们核实身份,确认无误后,说道:“身份牌都是特制的,加工也需要一天,明天三位来茗之味可以直接领取。”
“哦。”
白术淡淡应声。
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跟司笙说,让他们破例去一下茗之味揪个人呢。
但是,青年就跟她肚里蛔虫似的,忽然从文件包里抽出三份资料。
“这些是茗之味的规矩,请三位进茗之味之前,先过目一遍。”青年说,“另外有一点需要强调,茗之味严禁闹事。轻度闹事,剥夺身份牌资格;中度闹事,赔偿损失和被茗之味制裁;重度闹事,被西北江湖追杀。”
“……”
“……”
“……”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
——这是在怀疑他们仨闹事?
青年感觉到凛冽审视的目光,轻轻舒了口气,尬笑道:“请不要误会,不是怀疑你们。这是我们老板牧二爷吩咐的。因为司小姐以及司小姐介绍的人经常有闹事先例,所以让我们特地叮嘱三位一声。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到时候也有个说法。”
三人:“……”
得嘞。
这意思,不是怀疑他们仨,是怀疑司笙的朋友。
——司笙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茗之味的老板这般警惕?连司笙的朋友都不信任。
“我们去找人。”白术思虑片刻,干脆道,“能请你们协助吗?”
“抱歉,客人的私事,我们一律不参与。”青年好声好气地拒绝了。
白术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瞧这意思,哪怕是进了茗之味,还得他们挨个去找邹沉。茗之味的人不会帮忙找,如果邹沉要跑的话,茗之味的人也不会帮忙拦。
有点麻烦。
索性不是大问题,白术没有吭声,用眼神示意段子航把人打发了。
不多时,两位青年离开酒店。
段子航同白术、阿绫进电梯,微微沉下眼,道:“茗之味的规矩还挺多的。中心思想就一条——禁止在茗之味内惹是生非,否则肯定会被报复。哪怕我们找到邹沉,邹沉若不肯乖乖跟我们走,怎么办?”
“绑走。”
白术的回应简单明了。
“白队你是不是没听——”段子航叹息。
白术挑眉,视线斜过来,“我怕得罪一个茶楼?”
“……”
段子航一秒把嘴巴闭上了。
差点忘了这是他们怼天怼地到处得罪势力的变态队长了。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白术就打着哈欠起床。
她洗漱完一圈,站在窗前远眺,见到城市沿街路灯挨个熄灭,一条条暗河四处扩张,像是被黑暗侵袭。但是,转眼功夫后,清晨稀薄的光亮便笼罩大地。
白术把手机掏出来。
两秒后,放到一旁的桌上。
她看了窗外片刻,又将手机拿了起来。
往后一倒,白术跌坐在椅子上,脱了鞋,将两腿蜷缩起来踩着椅子,然后进入微信,找到顾野的昵称点进去,来到对话框。
他们很久没说话了。
分开时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