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二城主有什么好的,夫君天天想着一个死了的女人?!”瑶歌这话说得有些尖酸,不过李蔻青倒也不以为意,她笑道:“我会让他回心转意的。”
这女人身上的那股自信让瑶歌愣了一下,但她还是笑着摇头:“呵——不可能的,除非当初被秦英选中关进密室的人就是你。”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李蔻青试探道。
瑶歌挑眉道:“二城主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我在负责,大家看我年纪小,谁也不对我多加提防,我知道的,还当真不少!”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李蔻青面带微笑,瑶歌有些愣住了,眼前这女人看起来也并没有比她大个两岁,可举手投足间,那真是一派大气从容。
瑶歌一脸迟疑,问道:“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二城主会娶你呢?”
李蔻青依旧微笑,她一脸胸有成竹道:“我要和屈侯琰做一笔交易,他心里会清楚,我将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瑶歌听到屈侯琰的名字,倒吸了一口气,再一想,自己好像确实也没别的路可选,也只能且走一步看一步了,瑶歌她眼眸渐软,絮絮说了起来……
待瑶歌走后,书房里走出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他望向李蔻青道:“郡主这次是打定主意了?”
“金石不渝。”
老者听罢,摇了摇头,坐下来念叨:“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你的固执不输你爹啊……”
李蔻青笑容可掬地绕到老者身后,替他捶起了肩,边捶边道:“万爷爷不用替我忧心,人生一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浑浑噩噩就此过了,有些可怜之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对的人,有些可悲之人,遇到了却又畏畏缩缩不知争取,我既已心有所属,那势必要走此一遭,人生,方才不虚此行!”
万先生摇着头叹了口气,他已不想再去高谈什么过来人的人生道理,只道且随她去,想起刚才那小女娃的话,遂捻着胡须警醒李蔻青:“青青,刚才你们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当心一些,这孩子,有反骨。”
“好的,青青知道了。”李蔻青答得乖巧。
倏地,万先生仰头问道:“吴范那边你可有安排好了?”
“已然安排好了,就等丐帮和屈侯琰出手了。”李蔻青说完,双眼直视着前方,眼前有门有窗,可她却放佛看到了门窗外波澜欲起时的风雨交加。
屈侯琰此趟丐帮之行,着实顺畅,他才刚提出想请丐帮弟子帮他寻薛摩的下落,林笑便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
此一时彼一时,自那一役后,沈放带着逍遥山庄的人叛出了灵山派,河洛一带皆以逍遥剑马首是瞻,而鬼骨以西都为据点,以燎原之势,迅速地收服了河东各个江湖门派,这些曾经都是灵山派的下属派系,风雨一过,顺势倒戈。
这时候的林笑已然知道夜行门和景教的关系了,况且当年景教灭门也与前丐帮帮主多少有些干系,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关键让他瞬间就点头答应的主要原因是,屈侯琰笑着告诉他,薛摩是他的亲弟弟!
而整个江淮几乎全在薛摩手里!
林笑心头暗叹,他这个少年帮主,当真是难做的很呐。
商议完事情,林笑亲自送屈侯琰出丐帮总舵,屈侯琰一脸不解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吴范有夺位之嫌,你为何还不下手?”
一语戳中林笑难处,他挠了挠头发,讪笑道:“吴舵主在丐帮多年,树大根深,况且我又没有他存有异心的确凿证据,贸然出手,我怕伤了丐帮根基。”
屈侯琰蔑然一笑:“证据?这需要有什么证据,身为一帮之主,说他存有异心,那他就是存有异心!证据?呵呵——放眼这江湖,哪样证据不能有啊?!”
林笑心上一颤,低声道:“屈侯教主的意思是……”
屈侯琰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大方道:“林小帮主果然天资聪颖,既然你的目的是要除去吴范这条拦路虎,那么至于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林笑顿然领悟到屈侯琰的话外之意,不禁感叹:“屈侯教主的处事方式和令弟还真是大相径庭呐!”
“怎么说?”提到薛摩,屈侯琰表现得饶有兴致,愿闻其详。
林笑沉吟一瞬,道:“比如我愿意和令弟成为知己,却不愿和阁下成为知己,又比如,我也愿意和令弟成为敌人,却亦不愿和阁下成为敌人!”
屈侯琰听罢,抚掌大笑:“林小帮主话中有话呐!”
“失礼!失礼!”林笑连忙弯腰赔罪。
“无妨!”屈侯琰眸光一凝,道:“林小帮主尽管放手去做,我景教必然全力配合,权当你为我找寻薛摩的报酬了。”
屈侯琰走后,莫长老从暗处现出身来,林笑望了他一眼,深呼吸了口气,感慨道:“有景教做策应,我终于可以一举淮分舵这颗毒瘤了,我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步步为营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了……”
莫长老拍了拍林笑的肩头,以示宽慰:“快了,快了,不急不急。”
随即,莫长老一脸凝重道:“这屈候教主行事出人意表,此次之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你这话我是真同意!”林笑连忙点头附和。
正当屈侯琰四处寻找薛摩的踪迹时,却有那么一个人自打薛摩出了景教,便一直跟着,这个人就是如影随形的秦英。
此时的秦英格外地庆幸当初在碎叶城的时候,他苦练轻功身法,正因为这样,他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薛摩,那么远的路都未被发现。
薛摩藏得很好,他请了一个镖局运棺,寒玉棺隐藏在物资里,而薛摩则隐匿在镖队里,这镖头秦英也认识,姓袁,此人为人仗义,忠肝赤胆,而最主要的是,薛摩对这个镖头有大恩,他曾救过他一次镖,那是官镖,救了他镖局弟兄不说,还免于他一家老小被问罪,所以,这个镖头定然不会出卖他。
嗯,这法用得好!秦英忍不住心头赞叹。
然而越跟,秦英的心情便越低落,因为,他见到了真正的薛摩,不再隐藏任何情绪的薛摩……
秦飒的死,几乎在一夕之间抽走了薛摩所有的生气,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浑身上下寻不到一丝活力和生机。
而这样的一个人,在带着一口棺,一路西行……可以预见会发生什么,而秦英也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