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侯琰掌心一运气,众人皆见,那人的整条左臂逐渐被寒冰围裹。
“我错了,屈侯教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人终于开始求饶。
话毕,飞身上场一人,眉宇间虽脱稚气,但依旧年轻。
薛摩怔然:“萧行之?!”
萧行之上前抱拳行礼道:“屈侯盟主,此人乃我江淮平沙寨的小辈,他出口不逊,我愿代他向屈侯盟主赔罪,还望阁下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吧!”
萧行之环视了一圈,道:“今天是武林大会的日子,本乃江湖盛事,又是屈侯盟主初登宝座的吉日,见血终归是不太好的吧?”
“谁说要见血了?”屈侯琰话毕,五指一用力,那人的整条手臂喀喀作响,萧行之愣住了,伴随着那人凄厉的惨叫,一整条手臂,霎时碎成冰晶灰飞!
一滴血都没有落下,肩膀的切口整整齐齐,被冰覆盖,那人脚一软,终是瘫了下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随口戳人痛处者,该当此下场!”屈侯琰面上戾色横生,字字铿锵,这句话回荡在凌绝顶的上空,久久不散。
沈放紧蹙着眉头,握着逍遥剑的手也不知不觉越来越紧,他刚要起身,杨玄展便立即拉住他道:“掌门,如今灵山派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出头。”
“可是……”沈放有些迟疑。
杨玄展忙道:“恳请掌门先以灵山派大局为重!”
沈放握着剑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杨玄展说的话,甚有道理。
屈侯琰厌恶地斜乜了一眼脚边的人,抬脚一踹,那人便朝着萧行之的方向飞去,萧行之立刻飞身将他接住,只见他面色惨白,嘴唇颤抖,整个人气温紊乱,筋骨尽僵。
袁方年上前看了一眼,按捺不住性子,直指屈侯琰,眦目道:“身居高位却如此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历代盟主向来宽厚为怀,尔等小肚鸡肠之人,岂有资格染指盟主印?!”
“我没资格,你便有资格了吗?”屈侯琰居高临下,一甩袍,遥指着袁方年,冷笑道:“宽厚为怀?谁告诉你武林盟主就要宽厚为怀了?!”
“就因为我比他强,我就应该处处忍让,忍气吞声么?他辱我可以,我欺他便不行?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薛摩见袁方年依旧忿忿,忙上前拉拽他:“袁大哥,你先别说了。”
然而袁方年脾气耿直,哪里听得进去,话语还是脱口而出:“他只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你气不过,教训一顿也就罢了,何必非要为了一句话,就废人一条手臂?”
屈侯琰负手,粲然一笑:“既然阁下也说可以教训,那我告诉你,我的教训就是废他一条手臂!”
“顽固不化!武林盟主落到你这种人头上,那才是江湖大不幸!”袁方年义愤填膺。
屈侯琰懒得和他动嘴,飞身下台,一掌袭来,薛摩见状,一把扯开袁方年,提掌相迎。
两人徒手相搏,身法之诡谲,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见两人似是都化作千手观音一般,缠斗起来,哪只手是真的,哪只手是虚的,外人已然分辨不出来,只能听到掌风呼呼相啸!
“九曲!九曲!”有人兴奋得高声呼喊。
江湖上的年轻人见都没见过这套功法,哪怕是老一辈,上一次见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时间,众人翘首相望,稍稍靠后的人,为了一饱眼福,都已经开始叠起罗汉了。
两人在场上边打边瞬移,风过之处,要么炙热难耐,要么寒气凌人,坐在前端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那种诡异的气流。
两人正巧从少林面前打过,屈侯琰掌风一挥,不巧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正好朝着空无方丈袭来,方丈挥掌一捞,摊开一看,一片剔透的冰晶赫然手中。
空澄垂首一望,惊骇道:“弹指成冰?!”
林笑和吴范也都看到了,心上大骇。
“阿弥陀佛……此人内力之深厚,世所罕见,当今江湖无人能与之抗衡!”空无方丈看了看场上的局面,摇头道:“不出十招,薛施主将无力还击。”
众人闻言,往场上看去,果不其然,在第十招时,薛摩的实掌打在了屈侯琰的虚掌上,屈侯琰一掌直袭在薛摩胸口上,薛摩被震了开去,摔在了地上。
“夫君!”李蔻青惊呼一声,刚要上前,便被柳无言拦了下来:“你先别上去,阿琰那掌敛了力的,他不会对薛摩怎么样的。”
李蔻青没有再坚持,她往场上看去,只见屈侯琰俯身将薛摩搀扶了起来,而鬼骨早已下到场中,让萧行之带着断臂那人先行离开,又点了袁方年的穴,以免他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袁镖头只是心性耿直,你别怪他。”薛摩咳了一声道:“而且我曾经还在雁回宫时,他救过我,他与我有恩。”
屈侯琰听罢,扭头远远剐了袁方年一眼:“看在我弟的份上,今日我不与你计较!”
说罢,屈侯琰揽着薛摩,飞身上了主台,事已至此,全场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多言。
李蔻青探了探薛摩,发现他整个人抖得厉害,连忙拿起狐皮大氅给他披上,薛摩坐回到一边,开始运气,他心中震颤,屈侯琰的功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如若池笑鱼回来找他报仇……
薛摩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算错了一招,当初他是怕在那样的情景下,池笑鱼心灰意冷,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于是,他才将丹真心经给了她,可现在,如若池笑鱼回来找他报仇,屈侯琰岂会善罢甘休,以屈侯琰如今的功力……
别回来了,回来了,也别来找我报仇,池笑鱼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