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操作连弩机的,个个围着弩机手舞足蹈,虽然动作比起女人来并不优美,可是他们好像是跳得挺开心的,反正跳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架势,任旁边人怎么拉扯都醒不过来。
怔住的,偷笑的,大饱眼福的,不管怎样,反正没有在过招的了,这架打不下去了。
池笑鱼望向秦英,任谁都能听出来有两股笛音,也就是说……
“是紫苏吗?”池笑鱼问秦英,秦英没有回答,却是仰起头来巡视着这层层峰峦,随后只道:“是他来了。”
池笑鱼抬首望去,在一片绿油油里,她自然不可能看见什么,但是她知道,秦英说的他,是薛摩。
“紫苏怎么可能在这?”王之璧分外疑惑,按道理薛摩被蛊反噬闭了关,紫苏怎么也得呆在碎叶城待命,怎么可能来这?
想到花照影,王之璧一把揪住吴范:“这中原究竟有几个顶尖的岭南虫师?”
吴范也是烦躁得紧,眼看就临门一脚了,怎么就遇上这么难缠的人,他一把甩开王之璧的手,忿然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吴范的态度让王之璧无名火噌地冒三丈高,刚要撸起袖子和他怼一顿,有人来报:“吴舵主,不好了,你快看!”
顺着他手臂指的方向,只见远处山路上,尘土飞扬,隐隐可见白袍猎猎,如此长的尘沙带,吓得吴范都结巴上了:“这……这……这是什么人啊……难不成白爱临他们过了南萃渡口了?”
“你放屁!”王之璧被气得一口老血憋在喉头:“我信哥岂会让他们过南萃渡口?!”
吴范拽了王之璧一把:“那你倒是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啊!”
王之璧一看,也是脸色铁青,这尘土久久不落,这是来了多少人啊?难不成真没堵住?!
龙头舵上人声喧哗,张有梁带着一众丐帮弟子,倾巢而出,讨伐声此起披伏,吓得吴范一个哆嗦。
池笑鱼见势,上前道:“吴舵主,你要被包饺子了!”
吴范岂能不明白,要是等白爱临和江淮的人绕上角峰,前有堵截,后又追兵,那他吴范岂不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角峰上了?!
吴范一个激灵,高声道:“撤!撤!撤!所有人迅速撤下角峰!”
此话一出,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卸甲而逃,王之璧还来不及拽住他,他早就飞身上马跑出去老远了,王之璧见大势已去,也只能迅速淹没在人群里,吴范不堪大用也就罢了,他总不能还把自己暴露了出去,要是让江湖人知道吴范背后的帮手是景教,那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终得解龙头舵危机,林笑上前望着池笑鱼抱拳行礼道:“池庄主此番恩义,林笑至死不敢忘!”
池笑鱼忙搀住林笑:“林帮主严重了。”
众人在等白爱临他们上的角峰来,这个间隙,林笑和几位长老望着这一地狼藉,无奈叹息,这次龙头舵被破坏得着实厉害,林笑眼露失意。
池笑鱼看在眼里,劝慰道:“林小帮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吊桥毁了,再建便是。”
林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又恢复了些许神采,众人翘首以望地等了半晌,只见远处已然见不到尘灰了,论马程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怎地会还不见人影?
林笑见让聚义山庄众人在这里等着,也非待客之道,遂道:“池庄主,要不你们先随我上龙头舵,大伙赶路到这里,也着实疲乏,我会命一队人马在角峰放哨的。”
池笑鱼看了看来路,还是没见到白爱临他们的身影,见好些人都席地而坐了,便道:“那就依林小帮主之言。”
过吊桥时,池笑鱼看了眼身旁的花照影:“刚才和你同使驭虫术的人,是紫苏?”
“那么高超的技法自然是她,凭我一个人根本压不住。”
“那你见到她了?”
“没有见到,不知道躲在什么旮旯地方。”
花照影说完,继续往前走,池笑鱼却顿在了原地,她回身扫了一眼青翠山峦,并无异样。
“笑鱼,怎么了吗?”华浓见池笑鱼回身张望,疑惑道。
池笑鱼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龙头舵正殿内,大伙都坐着品完一盏茶了,还是不见白爱临他们,正纳闷,突然银宝冲进来,急吼吼道:“见鬼了!见鬼了!没有人!根本没有人!”
林笑起身:“什么没有人?”
“来角峰的那条路上,根本没有人!”
银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以为是白爱临他们,吴范也是这样想,所以才落荒而逃的,难道,竟然不是吗?
“你们有绕下角峰去看一眼吗?”张有梁问道。
“去了,虽然没有发现人,可是我们发现了这个!”银宝一脸惊喜地摊开手,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他手心握了一小撮细沙。
众人正疑惑,银宝解释道:“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故意在面相角峰的那个路段洒了尘沙,这样,马匹一踏尘灰飞扬,而且那段路上,马匹的脚印有来有回,显然,这只是个障眼法。”
“这……”林笑望向池笑鱼:“不知这可是池庄主所为?”
池笑鱼愣住了,竟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回他,刚要开口,秦英抢先了道:“是我做的。”
张有梁疑惑了:“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做好事不想留名不行吗?”秦英靠进椅里,双手交叉向后撑在后脑勺上,一脸闲散:“谁能想到你们还这么刨根问底的。”
张有梁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现在对景教是意见颇大,即便整个江湖都知道秦英和薛摩闹僵了,景教都回不去了,但他还是对从景教出来的人,抱了几分敌意的。
林笑眼尖,见情形不妙,忙端了茶杯打圆场:“那这么说来,还是得再谢一遍聚义山庄。”
秦英摆摆手,眼神往旁边一瞟:“谢我们庄主就行。”
池笑鱼若有所思地看了秦英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接了茶,承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