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比言商预想的,早到了一点。三点过一点到了云市,五点的时候,他已经见完了万华,并且敲定了合同。从万家出来浅白等在门外,开了车来。
严越却没有上车,只是略微有些疑问“怎么约到他家来了?”
身后,正是万华的私家别墅,上次会面还是在会所里。浅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如实回答“本来是在公司,没想到万董临时又私自改了地点。”
严越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头顶压下乌黑的云,看来又是一场大雨,浅白拿出手机查看了天气,果真是暴雨预警,还有大风。他打开了车门,“越哥,回公寓还是公司?”
严越又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思忖片刻淡淡开口“我回山里,你决定不了的事,就交给陈亮。”
“越哥,等会儿有暴雨,山里的路不好走……”
他话还没有说完,严越就已经上车发动了车子,浅白看着消失在路口的车子,目光慧深莫测顿了几秒,也上车离开。
万家客厅,一身材高挑的女子看着大门口离开的车辆,放下的窗帘回头去问“他是谁?”语气中满是探究。
万华刚喝了一口茶,手里还捏着个紫砂壶,回头看了那美艳的女子几眼,淡淡说道:“刚从国归来的华侨,现在和公司有电子产品这方面的合作。”放下手里的茶壶,又评价一句“有两把刷子。”
看到那女子眼睛里闪动的光,提醒道:“这人有女人,上次还带来了会所。”他说话点到为止,那女人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的一笑。
……
山里,风很大,几颗长的不牢固的小树被大风吹的东倒西歪,树上嫩绿的叶子也被风吹落下来,落在不大的小院里。
言商窝在沙发上,翻动着手里的书眼睛却看着窗外。大风呼呼作响,让人心情格外烦躁。严越早上说会当天回来,可最起码也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又这么大的风,等会儿应该还有暴雨。
打开手机,刚好七点整。言商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刚打开门,竟被大风吹的有些站不稳。风里夹杂了雨滴,打在脸上生疼。她又迅速关了门,回到客厅拿起手机。但平常就不大有信号的山里,这会儿更没了。
电话肯定是打不出去,捏着手机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言商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严越那么聪明,怎么会注意不到大风暴雨天气,应该也就不会回来了,她这才放下心来。这一刻,言商心里苦笑,看吧,即使是看到他那么血腥残暴的一幕,现在自己仍然着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真不知道,自己的良知是不是被狗吃了!
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风还是没有停,反而越发的猛烈。一会儿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刺耳。也把她从放空的状态下拉了回来。
窗户外,已经一片漆黑,只是下起了很大的冰雹,砸到玻璃上。屋里和屋外是两个世界,这所房子让她处在干爽的地带。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冰雹却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反而越下越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八点的时候,冰雹才停下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言商又回去看了眼手机,心里隐隐期待着,至少应该打个电话进来吧,就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
手机有了两格信号,果然,一个未接电话,是严越的。还有一条信息:我大概八点就能到,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他来了吗?
言商傻掉了,刚才那么大的雨,山里的路车怎么可能进的来?再看一眼电话和信息都是六点左右的,正是风雨大作的前几十分钟。
他说八点到,现在已经是八点十几分了,言商的心跳漏掉了一拍,拨打他的号码,显示不在服务区。又一次拨打,还是不在服务区,掐断再拨打,一样的结果。
她拿着手机,急得打转,又发送一条信息,可白色的小圈一直在那转,就是发送不出去。
原来的两格信号现在变成了一格,一会儿又一格都没有了。这一刻她真想砸了手机。打开门,站在门口,在她着急的注视下,两格信号又回来了,急切的拨打电话。
由于紧张,她的手都在颤抖。
“嘟嘟”几声过后,电话竟然接通了。传来的声音却断断续续。
“你在哪里?”她急切的问出,那边又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
严越开着车,一手接着电话,一路开车过来从市区到小镇的路还好走一些。
可从小镇到山区的路,原本就坑坑洼洼,现在积了水更难走了。
车的前轮胎陷进一个水坑里,走不动道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车子加足了马力,还是出不来。
他有些气恼,好看的眉目蹙起,猛踩油门方向盘几乎打到了底。要论疯狂,恐怕严越是个中翘楚,当初什么冒险的事情没有做过,现在就非把车开过去不可。
“你在哪里?”那边的声音带着急切,在车终于从水洼里开出来的时候,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一刻,严越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她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为他而担忧,心里生出一些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满足感来。
“就快到了,我……”
这句话也传入了言商的耳朵,可是只是刹那的功夫,刚才开车的力道没有把持住,轮胎在泥泞的路上一打滑,失控的像右侧滑去,山体滑坡下来的土壤,浸足了水,更加的滑。而右侧是一条不浅的深沟,路边的防护措施极为简单,只有编织的藤条,年久之后风吹日晒,连个小孩都拦不住,更别说是一辆车了。
他着急打方向盘,手机从手机
掉了下去,还没有挂断。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入了言商的耳中,短暂的几秒中时间,她还没有从他报平安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声响震懵了。
再去说话,喊着严越,对方却没有一点声音。
她忘记了反应,直直的站在那里,手机也从手中滑落,碎裂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来不及去看地上碎裂的手机,连沙发上的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到门口胡乱的套上了鞋子,冲进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里。
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