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的上前,轻而易举的就钳制住了她。
也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绑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这样应该不舒服。”他自言自语,却像是对她说的。
谁被绑住,没有还手之力,还被饿狼盯着能舒服,言商把脸转向了一边。
“可是,你这爪牙这样利,我怕命交代在这儿。”他又说,倚坐在书桌上,比她高出半个身子。
这种慢性的折磨太过恐怖,也太过让人恶心,言商咬咬牙,回过头目光直视着他。
“你直接杀了我。”
语气,分外的认真。
严越还是手里习惯性的把玩着打火机,盖子打开又合上。
他挑挑眉,问:“这么想死?”
她不想死,想要好好的活着,遭受过的屈辱,还有那些比地狱还恐怖的生活,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她不想死,不想这么软弱的,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可活着,却是更加痛苦的煎熬。
“我想要活着,活着看着你死!”
严越一听她这话,啧啧了几声,颇有些欣赏她这种勇气可嘉,他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问你三个问题,回答令我满意了,再考虑让不让你活下来。
一、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二、想起来之后,为什么不马上走,却留了下来?三……”这个三,却让他顿住了。
似乎想不起来第三个问题,他又补了一句“这个问题,先存着。”
言商对他的这三个问题,并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相信严越的话。
“让我活下来,继续生不如死?”
她开口,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讽刺,太过刺耳。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她说话是这样的语气,严越蹙了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也有些从她转变的态度里反应不过来,不都是她的经历吗?
三年前的那个言商,三年来的这个言商,冷漠的或是温顺的,都应该是她。
可现在看来,这三年的时间,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丝毫的痕迹,一旦想起来,她还是从前的那个言商,对他厌恶。
现在,恐怕还夹杂了痛恨。
“我要是让你死,何必等到今日?”他也反问。
“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不一定是件好事。”他又说,更多的时候,或许就是自作聪明。
言商沉默了下来,现在她在严越的手中,他让她死,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很明显,她是真的不想死。没有人,会不想好好的活着。
“进医院的时候,就想起来了。”这是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说到底,她是不是还该感谢一下面前的男人,感谢他的那个手下杨东。至少,在绑架她的时候,告诉了她全部的真相。
严越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有如此深的心机。回忆起全部,还能够不动声色的待在他的身边。
不过,她的心机,自己在三年前不就见识到了么?
“刚才,你是在找这个吗?”严越突然弯下身,从书桌底下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柜子上有指纹验证,他轻易的打开。
这时候言商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三年前就足够诡计多端,三年后只会更加老奸巨猾,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她找到这么关键的文件。
他又拿起那只打火机,只是片刻的功夫,言商绝望的看着这唯一能证明严越身份的证据,化为灰烬。
他看着她绝望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你早就知道我想起来了。”言商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问句,是肯定的陈述句。
言商的心凉了下来,他分明早就已经知道她想起来了,却也是不动神色的潜伏着,引诱她自己露出马脚。
严越笑着,看着这唯一的证据化为灰烬,欣赏着她表情逐渐变的僵硬,他伸手拍拍她的脸,又“好心”的解释道:“这证据就是专门勾你出来的。你说说你,绕了这么一大圈,现在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拿这份证明。当初就该把这份材料带回去交给你的主子,也好治我这个严家后代的罪,现在又是后悔了吗?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言商确实后悔了,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当初的一念之差,让她又把这份证明材料放了回去,可现在,严越已经改头换面,成为商人严越。
没了这份材料,他就永远是商人严越。
也没有人,会提起曾经的暗夜二少。